温开口相劝,却被二人生生无视掉。
“方宗主......好像是走火入魔了......”
好歹是停下了争执,然而此刻的情形却更让人头大。
就见方修远目露凶光,面色发青,嘴边涎出的黑血明显不是什么好兆头。
何药温早就听二位的师父说过,这俩人在一块儿,绝对坏事儿。
今日有幸一闻,还真是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碰上这样两位师尊和师叔。
洛飞鸟有些惊,瞪了岑清酒一眼重又开始专心运功,却已经没有大用,反倒使得那尸毒催发得愈发剧烈,方修远这条命已经是挂在将断的绳上,下一秒就要坠落深涧。看着岑清酒,他也是明白的样子,却面露苦色无能为力。
他忽然想起一个法子,一个不到危急时刻一般用不上的法子,风险颇高,但尚且一试,情况总觉能比现在好些。
他再次运功,被岑清酒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眼神问他是要做甚,却已经晚了。洛飞鸟只觉从手上穿传来一阵阴寒之气,进入体内之后又如同火烧,肆意窜动又令人觉得痛苦异常。不过见对面岑清酒那惊恐的神情,怕是成功了。
耳边响起有人呼喊自己名字的声音,一边庆幸着自己方才还将那尸毒打了个包儿,应该死得没那么快吧,眼前就那么一抹黑,再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另有一股子清气在经脉之间流动,在介于昏迷与清醒之间,就感觉一只手对自己上下其手,心有不悦,毫无意识地抓住了什么,说了什么,连自己也不清楚了。
醒来是路明晴,端着碗药,勺子里盛着汤水往自己面前送。好半天反应过来什么情况的洛飞鸟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惊得路明晴手一抖,勺里的药就这么洒在被单上,留了一块儿墨色。
路明晴放下勺子,一掌拍在洛飞鸟还没清醒的脑门上:“你小子是不是傻?这可是尸毒!就这么吸进去,命不要啦!”说着又是一掌,倒还真有她的风格。
洛飞鸟不怒反笑,道:“这不嫂子你医术了得嘛。”他环顾四周,问:“岑清酒呢?”
“死了死了,那小子死了。”路明晴一把把药碗塞到他怀里,起身收拾桌上摊开的药箱,“我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在帮你运气,只是那场面……”见她神色不对,洛飞鸟内心一惊,已经料到她会说什么了:“那场面还真是有够香艳的……啧啧……”
就见她幽幽回头一瞥,殊不知自己已经微红了面:“都是男人,那又何妨,这不是必须的嘛!”
玩笑归玩笑,路明晴正了色:“但你如今还活在这里跟我逗笑,酒儿占了莫大功劳。”她说着已经把药箱理了个齐全,“否则你这毒,我也无可解……”她又是一顿,好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你自己好自为之。”
这话听得洛飞鸟云里雾里,什么叫好自为之?说得这么严重,搞得跟自己马上要死了一样。
“他已经回去了,让我跟你说一声,这事儿太凶,别管了。”说完路明晴已经背上药箱,带上门出去了,连给他问话的机会都没有。
试着运功自行调息了一番,什么毛病也没有,竟不像个中过尸毒的人,果然是嫂子医术了得。他是万万不会将功劳归到岑清酒头上的,即使自己内心明了,但还收要欺骗自己一番。
一夜之间竟恢复得与常人无异,这令洛飞鸟非常惊奇。确定无误后,跳下床,披好外衫就去探望自己以命相救的方修远。
他用那招时也并不能确定百分百能够成功,不过是这么一试,现在非要去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还好好活着,不然自己平白要付出这么多。
方修远是早已醒来,尸毒被洛飞鸟成功吸走,除了外伤现在已无大碍,再调养一段时日即可。不过最近是不宜多操劳了,便将宗内一切大小事物全权交由顾之歌打理。
二人寒暄一番,洛飞鸟也并未将自己将尸毒吸走一事做过多描述。他不是什么做了好事就去邀功的人。只说自己要先回一趟碧天峰,带上几名弟子,定要助西水畔彻查此次盗尸案,还他们一个安宁。
他说得大气,听者更是热血沸腾,在病床上躺着还说什么“要助洛兄一臂之力”。洛飞鸟笑笑:免了,方兄不如好生养伤,这妖女,你们解决不来。
方修远已经相当有素养得没将这嘴欠之人轰出西水畔的大门。
在罗尧遥剑庐那儿找到了何药温,唤回来要回东芝派,就见那俩孩子还互相念念不舍的模样,当即就替岑丹生叹了口气。
此次作战,那可是相当失败,问题没解决,伤了两名家主,还折损了一名南山派弟子——也不知岑清酒回去后要如何为这名弟子厚葬了,那是他们南山派的事。
在他感叹的时候,何药温进来通报,说是岑师叔来了。
他眉头一皱,挥挥手许了岑清酒进来。后者一副关切地模样大步流星地跨进房门,迎他的却是洛飞鸟面带嘲讽的一句“稀客,稀客”。这着实让他不爽,但谅在这是个病人,也不与他争。
刚想要问他为何回来了,却见他就在那儿好端端立着,面色红润,还一脸嫌弃地看着他,哪有一副中毒之人的样子。旋即眉头一皱,语气瞬间一转:“居然还没死?”
看他这模样,还有这语气,洛飞鸟对于路明晴那番“是岑清酒占了莫大功劳”的叙述产生了怀疑。
但他又想起了自己半梦半醒之际,那只相当不安分的手。心下一惊,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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