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看到了我跟你爸刚结婚那会儿,你爸脸上的那种笑容。”
徐泗抹抹脸,握住雪白的被子上那只发黑肿胀的手,眯着眼睛想了想,“嗯,凑合着过,挺好的。”过了几辈子都不厌。
“那就好。”沈丽瞥见徐泗无名指上的那只银色素对戒,简简单单的设计,在冬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她托起他的手,仔细瞅了瞅,“他送的?”
“嗯哼。”徐泗把对戒摘下来,放在沈丽手心,指引着她看向戒指内圈,语气里透着股得意,“看,这里有他名字的首字母缩写。”
这波秀恩爱,即使是亲妈也忍不住后槽牙泛酸,“得了得了,快戴上吧,你们年轻人花样真比我们那时候多多了。”
徐泗嘚啵着腿重新戴上,还伸直了手在阳光下左晃右晃,那嘚瑟的样子逗的沈丽笑个不停。
笑了半天,她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用手帕蒙得结结实实的小本本,打开来一看,是一个存折。
“本来呢,这钱攒着是要给你娶媳妇儿的。”沈丽把存折递给徐泗,“没多少,也就三万块,之前卖早饭攒下的。”
徐泗愣了愣,“那时候你没钱化疗怎么不拿出来?”
“这是给你的钱。”沈丽摆摆手,“不能浪费在我身上。”
徐泗哭笑不得,“你拿着,我又不娶媳妇儿。”
“那就当嫁妆呗……”
“妈!”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会儿,都笑了。
当天晚上,医院打来电话,沈丽走了。
拖了大半年,她尽力了。
由于莫北涵手上的一件外地工程突然出了事故,当天下午就临时决定飞去了别的城市,没能见到沈丽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徐泗一个人面对这个不算意外的噩耗时,整个人有些手足无措。
有那么一瞬间,他疯狂地想要回到自己的世界,见一见他的徐女士,看她是否还幸福安康。
“2333,我能见我妈吗?”徐泗坐在医院走廊的冰冷长椅上,裹紧了羊毛大衣,“之前不是有实时画面的吗?”
2333一句话没说,只是安静地在他脑海里传输了画面。
徐女士的日子照样过得井然有序,她积极地投身于小区的各种文化活动,每天拉着一大票人做些奇奇怪怪的集体活动。
徐泗看着看着,轻声叹了口气,把腿打开,把头埋进了双手间。
画面定格在那间熟悉的小公寓,一个孤独的身影默默地坐在夜色里,坐在徐泗曾经的房间。
莫北涵赶到医院时,见到的就是令他无比揪心的这一幕:沈嵩坐在那里,看起来颓废又缺乏生气,他仰着脸靠在墙上,眼角还挂着没来得及擦干净的眼泪。
心脏忽然间就跳得飞快,他携带着一身寒气,冲过去将人用力揽进怀里。
“她死了……我把她当做了徐女士……她很好……”徐泗语无伦次地说着一些莫北涵听不懂的话,带着隐约的哭腔,“我把她当做我自己的妈,但是她死了……天呐,我好自责,我要回去。”
“嘘……嘘……”莫北涵一遍又一遍安抚着徐泗崩溃的情绪,“好,我们回去,回去。”
徐泗脊背一僵,“可是我回不去。”
“我载你回去。”
“不,你不懂。”徐泗把手伸进莫北涵敞开的羽绒服,抱紧了他的腰,“我不走。”
莫北涵被他颠三倒四的话搞得一头雾水,知道人在悲痛至极时可能会神志不清,于是他选择了乖乖闭嘴,坐下来拥着他直到他冷静下来。
“跟我在一起,你是不是觉得很没有安全感?”冷静下来后,徐泗第一句话就问莫北涵。
莫北涵的表情僵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我跟你生活了大半年。你经常半夜惊醒,摸到我确认我在身边才会继续睡下,有时我起身去厕所,就会迫使你起身满屋子寻找,甚至连床底下都不放过。”徐泗无奈的揉揉额角,“可是我就站在你身后。”
“更别说是手机里的定位软件,时不时就打家里的座机确认我在不在家,只要我出门,每隔半小时跟你发张照片,你这样……就差在家里装摄像头了……”
莫北涵忽然腰背抻得笔直,双手焦虑得掐着虎口,面色有些难堪。
徐泗一怔,“什么?你真在家里装摄像头了?”
莫北涵弯下腰,把手指懊恼地插进头发,“我知道我的行为不对,可是我控制不了,我大概是疯了,我总担心……担心……”
“别担心。”徐泗拍拍他的肩膀,“时间长了,你就明白,我不会走的。但是我希望你把这些奇奇怪怪的监控设施撤掉,我们需要建立起起码的信任。”
莫北涵虽然不乐意,但是面对徐泗不容置喙的眼神,不得不默默点头。
徐泗觉得自己找到了莫北涵的心理阴影,也就是他在这个世界存在的理由。
如果他想尽快回去,他不得不早些对症下药。
“来,告诉我,你都在哪里装了监控?”
莫北涵掰着手指头数,“玄关,客厅,卧室,书房,厨房……”
“等等等等……”徐泗停滞的大脑终于转动起来,“这些监控是24小时工作的吗?”
“嗯。”
“不是,你说的那些地方,有哪里是我们没做过的?”
“家里每个地方我们都做过。”莫北涵忽然有种蜜汁自豪感,“包括卫生间的洗衣机上。”
“那……”徐泗咽了口唾沫,“都录下来了?”
莫北涵眼里出现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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