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深呼吸后,才犹犹豫豫地开口说:“崔大人说的话我听不懂,所以有点生气。”
☆、墓地的哭声
这话听得赵修忍俊不禁,看来柳安居也不是一点进取心都没有,竟然也会为这种事而生气。
“那我以后都教给你好不好?”
“我考虑考虑吧。”
“小子,还学会得寸进尺了。”
赵修说着使劲按了一下他头上的大包,痛得柳安居呲牙咧嘴,连连求饶。不过他的头的确伤得不轻,赵修担心时间久了会消不掉,于是煎了活血化瘀的药给他。明明临走时吩咐他喝完药再睡,可是赵修端着药一进东厢,就看见柳安居睡得直流口水。
“喂,喝了药再睡。”
闭着眼睛坐起身,柳安居一口把碗里的药喝尽。
“好苦。”
他咋了咋舌头,撇着嘴说,随即又倒□去没了动静。
第二天,柳安居顶着头上的大包上山采药,留下赵修一个人看着百草堂。一上午一个客人都没有,他一面打着哈欠,一面悲哀地想到今晚大概又只能吃菜了。上次的鹿肉真是好吃啊!赵修不由得想到。
看到有人走进百草堂,赵修难得地挤出一脸笑容。
来人是本镇的更夫张五,他长相极丑,面黑口大,外号赛钟馗。但是他可没有钟馗的一半本领,懒惰又爱占便宜,所以年过不惑仍是个大光棍。他是县城的更夫,却经常在夜里喝得醉醺醺地打更。听到他那个舌头打卷式的声音,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赵道长,求你救救我吧!”
一看见赵修,赛钟馗就扑通一下跪倒在他面前,抱住他的大腿。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赵修连连后退,可是赛钟馗就是怎么都不肯撒手。若是被清丽可人的少女抱住大腿,赵修恐怕会乐得开花,但是被这么个丑汉抱住,还用熊一样的声音叫着“赵道长”,怎么都像是一场噩梦。
“我救,我救,我救还不行吗,你先放开!”
赵修只觉得浑身恶寒连连,只希望赛钟馗赶快放开他。听到赵修的回答,赛钟馗终于放开了双手,被鼻涕眼泪弄得一塌糊涂的脸更加丑陋了。能够常年看着自己这张脸,赛钟馗胆子应该很大才对,怎么会被吓成这样。
“赵道长,我也遇上鬼啦!”
粗糙干燥的声音微微颤抖,听起来非常滑稽。
“你也看见无缘无故不见的尸体了?”
赵修挑着眉毛说。孙大有的事他本就不认为是鬼怪所为,应该只是不巧目击了杀人现场而已。这种事按理来说不会连续发生两次来说啊。
“不是,我看见的跟孙大有不一样,我看见的是女鬼。”赛钟馗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继续说道,“那天晚上,我打更走到城西的时候,看到城墙上趴着一个红衣女鬼。”
“是不是偷偷翻墙出城的贼啊?”
这个比跟孙大有遇到一样的事情更加匪夷所思。女鬼又不是壁虎,干嘛要趴在城墙上,简直就像说在河里被老虎咬了一样。
“绝对不是,赵道长,那个绝对是女鬼。因为——”赛钟馗咽了一口口水,“我看见那个女鬼的脚就是一堆白骨啊!”
说到这里赵修就更加肯定赛钟馗看到的不是鬼。如果是鬼,想要出城的话直接穿过去就可以,何必要爬城墙。更何况鬼的样子与人没什么太大区别,又怎么会是一堆白骨?这个赛钟馗经常在打更的时候喝酒,那晚八成又喝多了才会产生这样的幻觉。
“然后呢?”
“然后我就天天睡不着觉,总是梦见那个女鬼来杀我啊!那天晚上不是蒋家十三口都被杀了吗?下个就轮到我啦!”
赵修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走进西厢拿了宣纸和朱砂。又在纸上写下“合明天帝日敕”六字,做成纸符。他对着纸符轻声念道:“天帝令我,制摄精妖,敢有妖异,惘我良民,冥阳混杂,人见鬼影,伤人魂魄,惊乱精神,神符到处,镇绝鬼门,速去速去,不得留仃,急急奉北帝敕。”
念咒完毕,他把纸符交到赛钟馗手上。
“回去贴在门上。”
“多谢赵道长。”
赛钟馗就像得到了宝物似的把纸符捧在手里,生怕弄皱了,对着赵修连连鞠躬。
“你最好再买一付安神汤回去。”
一听说“买”字,赛钟馗立刻犹豫起来,思前想后说了一句“以后再说”,就离开了百草堂。
真是的,明明安神汤要比纸符有效得多,一服药才两文钱而已,这个赛钟馗还真不是一般的小气。不过他不想买赵修也没有办法,只能哀叹又失去一笔生意而已。
“赵修!”
远远地就听见柳安居急促的脚步声。一进门,柳安居就气喘吁吁地让赵修给自己拿二十文钱。
“突然要钱买什么?”
赵修深知柳安居容易受骗上当的个性,想当初他也是轻而易举就骗了柳安居十两银子。
“买……竹笛……”
柳安居一手支着柜台喘着粗气说。赵修忍不住给他一个白眼,上元节的时候他看了百戏班子的表演之后,回家就嚷嚷着要练戴竿,在树林里瞎闹腾,摔了个鼻青脸肿,将近半个月才复原。现在肯定又是看见人家吹竹笛的技艺高超,心血来潮要学习。不过赵修知道他肯定又会半途而废。
“你又不会吹,还是不要浪费钱了吧?”
有那个钱还不如买点肉吃,赵修偷偷地想。
“我就是要!你赶快给我从钱箱里拿二十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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