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公子拼命地挣扎着,但是绳子很紧,丝毫没有松动的痕迹。
“我对你并无恶意。我想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最清楚,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让你灰飞烟灭的话不是说着玩的。”
☆、最后的葬礼
刘公子凶恶的脸好像一下子垮了一样,褪除那虚张声势的防备,剩下的只有悲哀和痛楚。
“我只是想见他一面而已……只是这样而已。”
听到刘公子的喃喃自语,赵修紧绷的脸也松弛了下来。他叹了口气,把画放在桌上,温柔地注视着满面泪痕的刘公子。
“是这个人一直在供养你吧?”
赵修扬了扬下巴,指向还没清醒的男人。刘公子犹豫了一下,微微点头。可是柳安居和仆从两人还没搞清楚状况,完全不明白赵修在说些什么,两人疑惑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仆从轻声问道。总像带了一张面具的脸此刻异常生动,他平时这么扭曲的个性想必是与这么扭曲的主人相处太久才形成的吧?
“你家公子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赵修将桌上的画递给仆从,“这幅画里的女鬼附在了你家公子身上,也就是说你家公子已经成为了她的傀儡了。”
“傀儡?”仆从失声惊叫起来,“那我家公子呢?不会以后就这样了吧?”
赵修看了仆从一眼,没有回答,而是转向哭泣着的刘公子,用温柔得令人难以置信的声音说:“如果你只是想见他一面,现在你做到了为什么还不离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留下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没有留恋也无法离开!”
刘公子猛烈地摇着头,身体不停颤抖着。
女鬼名叫杨柳,本是长安的教坊中有名的歌姬。就像画中所画的一样,她容姿端丽,举手投足之间自然流露着妩媚。她歌声清丽动人,犹如天籁,而且头脑聪明,所作的诗句有时就连进士都自愧不如。因此,很多客人都对她情有独钟,甚至不惜花重金只为见她一面。然而这样的生活她并不喜欢,即使对着不喜欢的客人也必须强颜欢笑令她喘不过气,教坊之中无休止的勾心斗角也让她身心俱疲。就在这个时候,她遇到了寒山——那个总是温柔地笑着,有着仿佛菩萨一样和善慈悲的脸的男人。
最初只是想听听寒山对她讲讲佛经,渐渐地她也对寒山诉说自己的苦恼。无论多么不堪、多么琐碎的小事,寒山总是耐心地听她讲完,再温柔地给她安慰。不知不觉间,她对寒山产生了爱慕之情。然而寒山无法接受她的感情,只有她对寒山说这件事的时候,寒山只是怜悯地望着她,一言不发。
“即使这样也无所谓,我只希望可以每天见到他,听听他的声音。但是朝廷忽然下令命僧人还俗,偌大的华严寺转眼就成了灰烬。”
听到“华严寺”三个字,赵修的身体震了一下,虽然极力保持镇静,
然而柳安居还是察觉到他不自然地转开了视线。
“我托人查探寒山的生死,足足一个月才得到寒山还活着的消息。听说他为了躲避朝廷的追捕已经逃离长安,但是究竟去了哪里却完全没有任何消息。我不是自由之身,无法离开教坊,每天只能思念着他。后来我发现自己身染痨病,被教坊赶了出来,但是那个时候我已经没有能力去找他了。我就只是想见他一面而已,只是这么简单的愿望而已,为什么呢?”
柳安居看着声泪俱下的刘公子,感觉好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深深喜欢着对方,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即便如此也从未想过放弃,哪怕只是见上一面就已经觉得幸福。现在的他也是如此,每天小心翼翼,明明那么渴望却再也不敢靠近,害怕赵修会讨厌自己,害怕逼得太紧他会远远逃开。如果赵修逃走,他恐怕也会像画中的女子一样,即使变成了鬼也要去找自己所爱的人。
凉凉的泪水滑过脸颊,害怕被赵修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柳安居悄悄抹去了泪水。为了抑制住不停涌上的哭意,柳安居无意识地咬紧了自己的嘴唇,就连下唇已经开始流血都不知道。
“我明白了。”
杨柳的故事太长,赵修开始觉得有些不耐烦。毕竟时候不早了,他想赶快解决这件事后尽快火葬寒山的尸体。跟尸体共处一室这么长时间可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他过去解开了刘公子身上的绳索,扶他从地上站了起来。
“现在当务之急是火葬寒山,我希望你答应我在此之后离开刘公子的身体,回到画里。我会想办法送你离开。”
赵修是个道士,对于佛教的火葬仪式不是非常清楚,只能根据自己以前看过的有样学样。他照着记忆把柴堆好,又和刘公子的仆从一起将寒山的尸体放置在柴堆上。他合十双手,低声念起了经:“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享寿之时,以虚色身,且偿因果,且修福田;舍报之后,无用躯壳,当作灰烬,还归苍天。色身皮囊,俱烧以毁,真灵佛性,仅存无坏,遍满虚空,充塞法界,无去无来,不生不灭。”
他不知道自己的记忆对不对,不过修佛之人应该不注重这些形式上的东西。他拿着火把点燃了柴堆,火焰仿佛有生命一样顺着风向蔓延,不一会儿就吞噬了寒山的身体,散发出一股难闻的烧焦味。
刘公子好像虚脱了一样靠在墙上,不停地哭泣着。赵修虽然同情附在他身上的女鬼,但是人世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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