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效果——也只是比最初好一点点而已。
“你自己写一遍。”
赵修敲着宣纸说。
柳安居听到指示,立刻低下头开始书写。他们两个一个写得聚精会神,一个看得忘乎所以,竟然都没有注意到又有一个人走了进来,站到了他们身边。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两人听到男人低声读出柳安居写下的字时,几乎同时抬起了头。那张温和稳重的脸他们并不陌生,正是新任县令崔谦。
“在学《诗经》啊,真是不错。不过写字的时候,肩膀还是不这么僵硬比较好。”
听到崔谦的话,柳安居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右侧肩膀,的确有些酸痛。因为不经常写字,拿起笔来难免紧张。
县令到自己家里来这种事实在太少发生,柳安居的脑筋转不过来,连行礼都忘得一干二净。不过赵修反应得快,刚要下跪却被崔谦扶住。
“今天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过来,你们不必拘礼,像以前一样就好。”
不知柳安居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因为县令来到家里被震住了,居然“哦”了一声之后就继续练字。然而赵修觉得崔谦似乎比花灯会那天瘦了不少,而且眉宇间尽是忧虑之色,想必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
“大人,案件进展地不顺利吗?”
请崔谦就坐以后,赵修轻声问道。
他苦笑了一下,沉重地点了点头,说:“可以说是毫无头绪。不过我也知道查案的事不可以急于一时,只是刚刚上任就在辖内发生这种大案,压力比较大。”
上一任县令几乎什么都不做,却安安稳稳度过了十几年。而崔谦刚刚上任一天,就遇到了这种事,不得不说他有点时运不济,连赵修都有点同情他了。
“大人也不用太过忧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案子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这种半吊子的安慰起不了任何作用,可是赵修实在不善于安慰别人。
前堂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似乎对此毫无感受的柳安居忽然开了口
:“要我看,就是那些契丹人干的。”
“契丹人?”
崔谦一下子来了精神。然而知道柳安居接下去会说什么的赵修不耐烦地叹了口气。
“大人不必听他小孩子的胡言乱语。”
“没关系,说来听听也无妨,反正我现在一点思路也没有。”
等你听了肯定会后悔。赵修心里暗暗想道。柳安居果然把那天的傻话重复了一遍,崔谦竟然一下都没有打断他,反而听得很认真。
“契丹人我倒是见过。服饰有点怪异,身材比汉人健壮一点,不过没有十尺那么夸张,也不像黑熊,更没有狼牙。”
“这样啊,”柳安居歪着头露出了失望的表情,“那大人见过波斯人吗?”
“也见过,波斯人眼窝深陷,鼻梁极高。”
对于崔谦的耐心,赵修实在自愧不如。柳安居缠着他把那天自己说过的外化人都问了一遍,他一点不耐烦的迹象都没有。
“崔大人知道的可真多!”
如果赵修没看错的话,柳安居说这话的时候好像一脸得意地瞄了他一眼,惹得他莫名地有点生气。
“到那边练字去吧,别烦着崔大人。”
“没关系的,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虽然不能就此肯定这件案子是契丹人所为,但是这个凶手一定力气不小,或者习过武。蒋家八口颈骨全部被折断,而且从折断的程度和手法看来,应该出自一人之手,死者身上的淤痕也证明了这一点。”
赵修点了点头,那天他查看死在下人房的两个婢女时,也有凶手是同一人的感觉。不过赵修也曾习武,深知武功讲究力道方法。如果是习武之人,定会抓住死者的头颅借住腰力向一侧扭断,而不是直接抓着死者的额头向下硬生生掰断。他直觉觉得,那个人应该不会武功。可怕的是,从现场来看,死者死前几乎没有挣扎,凶手一定手法很快。能够用那样的方法一下折断人的颈骨,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根据这几天查访而得的证言,蒋家全家在子时下雨之前与邻居一起回到家里,之后便再无动静。我勘察现场时发现,院内除了你、李三嫂和县衙的人之外,没有留下任何脚印。所以可以肯定,蒋家是在子时下雨到丑时雨停之间被杀害的。短短一个时辰之内杀害九人,这个凶手看来不简单。”
听到崔谦的最后一
句话,赵修才发现自己刚刚感到的不协调是什么。他不觉得这么重要的事崔谦会记错,忍不住把问题冲口而出。
☆、无心的恶言
“大人,蒋家到底是八口还是九口?”
“九口,去世的有蒋家老爷,他的大儿子一家四口,小女儿,还有两个婢女一个家仆,总共九口。”
崔谦有点疑惑地说。
“可是大人刚才说蒋家一家八口颈骨全部被折断。”
“没错,因为蒋家老爷不是颈骨被折断而死。这就是这件案子奇怪之处,凶手杀其他八人用的都是同一手法,唯独杀蒋家老爷的时候,是把他的胸膛撕开,而且拿走了心脏,特别残忍。所以我觉得这件案子很可能是针对蒋家老爷的仇杀。”
赵修听了点了点头。虽然把人的脖子掰断的杀人方式非常残忍,但对于死者来说,痛苦不过一瞬。跟活活被剖开胸口相比,已经算是慈悲。那样的行为,与其说是杀人,不如说是酷刑更加合适。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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