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岛上有些身份的显贵。但无论贵贱,此时都接受一样的程序,被打包、缝合、沉入海底、接受腐烂。
不论是何种,会在尸体上裹一块布,用针线缝合,然后绑上一块大石,依次被搬上船,每次可同时装三、四具尸体,由船夫摇桨,将其运出距岸边大约十里外的水域沉海。
最初,小仙以为是岛上的一种海葬习俗,但随后就从这些尸体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的病变敏锐的察觉,他们均死于一种瘟疫。这大概就是梅千岭所说的新年之后岛上莫名流行的疫病的肇始,也是梅千岭几次三番找自己入岛,以及从临安一代采买仆役的起因。
按照三天死十几个人的速度来算,三个月内死去的人竟有几百人之多。
这是不小的数字,根据这一段时间的观察,岛民的数量大概在一万两千人左右,而仅仅三个月时间,就死去了五百人,虽还没到扩散的局面,也不容小觑。
可是,这种疫病的病源又是在哪里呢?
无法近距离靠近尸体查验,无法做准确论断。
正入神间,小仙突然被人从后背紧紧箍住,反剪手臂捂主口鼻,本能运内力反抗,却被锐器抵住腰间,一个声音在耳畔威胁:“再动就要你命!”
不敢妄动,略犹疑下,就被对方强行拖入海畔的一片树林中。
这是一片极为茂密的林地,与后山不同,生长的植物没有那么诡谲阴湿,但灌木丛生极多,树木也粗壮参天,地上的青草也有半人高。放眼望去,似乎不着边际,这样隐蔽的林地,即便呼叫,也不能立刻引起注意。
直到将小仙紧缚在一棵斑驳的老黄梨树上,菊重阳才正面与他相视:
“石榴,我们又见了。”他挂着微笑,却让人胆寒。
小仙没料到:“是你?为何缚我?”
菊重阳反问:“你又为何偷看我们处理遗体?”
小仙惊讶:“你们?你是?”
“没错,你所见,都由我统管,”菊重阳不满的说,“本来这个苦差事是由梅二那家伙管的,可是这个连大夫都请不来的人,岛主也不敢给他派事了吧,只好压给我...岛上疫病的消息是被严密封锁的,自新年过后,每隔几天都会有一批岛民死亡,菊家受命秘密处理掉发病的尸体,并封锁一切消息。正值花会这等要事期间,这秘密被你撞见,你说,本少主该如何处置你?”
小仙不解:“既发疫病,为何不请大夫医治,寻出疫病根源,一味封锁就能解决问题么?”
菊重阳轻叹了一声:“请大夫?呵呵,我那位梅二弟就是临危受命,去往都城临安寻找能治疫病的名医,可结果呢?听说那位名医不仅不随他来岛,反而几次三番羞辱他,缚了手脚被强行送回,身上还被下了毒——虽那毒也并无性命之碍,但君子岛的颜面被他丢尽了,第一趟去都城就这么丢人,亏得老岛主对他万分看中,呵。”
听他话语,明显是对梅千岭充满了鄙夷与不屑,而自上次寻医不成,回岛后,梅千岭也一定遭受了不少的苛责与质疑。
小仙忽然觉得有愧于他,若不是自己几番戏弄,也不至害他…
不,不能动摇,不应有愧,更不应为了这种莫须有的愧疚而违背心意,从不受人摆布,也从不因为所谓良心而屈从,这是基本的原则,不能撼动的原则。
“你放了我。”谈判是必要的。
“哦?理由呢?”菊重阳靠近小仙,将头压低在他耳畔,耳底飘荡着风声——“给我一个放你的理由,否则,就以擅入禁地将你处死。”
“疫病我来治,这就是理由。”
这样说来,菊重阳有了兴趣:“你竟会治疫病?一个被人贩子贩来的丫头,跟我说能治多少登岛大夫都无法医治的疫病,你在开本少主玩笑么?”
他更逼近了,面孔与面孔间只余分寸,呼吸灼热。
“若你从了我,或许我会考虑放过你…”
不安分的手沿腰间向上游移,转向胸前,眼看虚假的身份就要被揭穿,小仙忿然喊道:“住手!”
手果然在即将掠地后停住了。
菊重阳向后退步,冷冷看着他,眼中是早有的预谋:
“怎么?装不下去了?”
小仙顿悟:“你早识穿了我?”
菊重阳轻轻一笑:“是。在船上,我抱着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不是女人。之所以忍住没揭发你,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何况——”
菊重阳露出一种玩世不恭的表情,目光落在他双瞳里:
“何况,我对你很有兴趣,极有兴趣…不过似乎那位梅二,对你也很有兴趣…”
“你想怎样?”
小仙的手已经在暗自运作了,要不了几句对白后,那缚绳就不在话下。
“唔…怎样?我要先问问你,你想怎样,装扮成女人混进君子岛,有什么阴谋?”
“没有阴谋。”小仙如实回答。
菊重阳换了种口吻:“你觉得我那位梅二弟知道你不是女人后会有什么反应?或者,他根本已经知道了,你倆也早就相识,但若知道了你背叛了他,投向我这边,又会如何?”
梅千岭早知道小仙的假身份,这不足为惧,却并不知他登岛的真实目的不为疫病,只为白曼陀罗。小仙一时还吃不准,这两件事与菊重阳会产生什么关联。
只听菊重阳又说:“若还不很理解,那么不如让你两个同伴来告诉你…一个和你一样假扮女装的男孩子,一个外表柔弱却浑身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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