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激动的成分并不比他少。
“我什麽时候说过……”
“去年的今天!你敢说你忘了,我就在这里把你大卸八块!”我恶狠狠地说,心里却有点不好意思。他当时不是说说而已的吧?
“非……”
我听到他的奇怪语调,赶紧回过头去:“你敢给我流一滴泪下来看看?待会儿人家还以为是我强迫你呢!”
他赶紧吸气,吸气,眨眼睛,硬是把快要出眶的泪忍回去。
走到教堂前的小广场,他又拉拉我。“干什麽?都到这里了,你不是想跟我说你不要吧?”我的口气从没这麽凶过,满心的都是紧张和期待,实在经不起半点风波了。
他也紧张,我甚至从没在这个叫杜逡语的家夥脸上看到过像现在这样腼腆的表情。天,他连第一次去我家都皮厚得让人发抖。
“不是,我的样子,我的头发……还好吗?”
“很好啊。”就是有点乱而已。
“可是,我,我想去换件衣服,现在这样……太不正式了。”
我打量了一下,米色的套头毛衣,短夹克,牛仔裤和跑鞋。“很好啊,这样就可以了。”我自己都觉得是在敷衍。
“不行啦,这麽重要的事……非,你好狡猾,自己就穿得这麽好过来。”耶?矛头指到我身上了?废话,你也说这是很重要的事嘛,我当然要做好准备啦。
真是败给他了!“那你说怎麽办?”
“附近有没有服装店?我去买一套。”
“怎麽可能?这边是住宅区,哪会有什麽服装店?”再磨,时间就晚了。
“去找一下嘛,总会有的。拜托,非,我的人生大事啊!”
熬不过他,看看表,总算是开名牌跑车过来的,时间上节省不少。
“好了好了,真麻烦。给你二十分锺。没有找到就给我马上回来。”几乎是咬著牙答应的。
“好,你先去跟牧师打个招呼。我很快就好。”
看他冲出去那个样子,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逡语!”
“怎麽?”他停得急,转回来看我。
“小心一点!你的身体……别急!不行就赶紧回来知道没?顶多我们明天再来。”
“不,就今天!没事的!”说完又冲著跑了。
我著慌地想跟上去,谁知赶到坡旁,已经看不到他的影子。这个笨蛋!没事那麽敏捷干吗?
等了一会,发现这样不是办法,还是进去跟牧师打个招呼好了。
推开门,清冷的教堂竟不象外表看起来的小。玄关作两翼张开,通向内室还有一扇门,再推开,高顶穹庐幽静深长的内室一下展现在我眼前,正对门口的通道尽头是主讲坛,一位牧师已经等在那儿了。
他抬头看到我,微笑著点了一下头。我慢慢地走过去,却紧张地不知该如何打招呼。“您好!我,我是……”
“曹先生是吗?”他走下讲坛,慈善的眼眉流露出些许惊讶。“我是尹天正牧师。”
“是。我是跟您通过电话的曹非。尹牧师,您好!”我和他握了一下手,那宽厚的手掌十分温暖。
“我今天一早就起来了,一直在等你们呢。”
“啊,真不好意思,住得太远,没能早点来。”
“没关系,是我心急了。”他的笑容一直平和得没有半点杂质,和他的手一样具有温暖人心的温度。“很想见见能够打破世俗勇敢相爱的两个人呢。所以,早早就等著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哪里。谈不上什麽勇气,只是相爱而已。”差点没告诉他我们根本就没怎麽受到世俗的阻碍,而且杜家的人还乐得在一边推波助澜说。
“同性之间,这样已经很难得了。”他赞赏地笑。“我刚见到曹先生的时候还觉得惊讶,没想到你还这麽年轻。”
“呃?”什麽意思?太年轻不能结婚?
他又笑:“因为同性恋情受到太多的干扰,能够真正成功的没有多少。能够长时间相守的又少了不少,而决定用婚姻的形式安定下来的更是不多。大多想像你们这样结婚的同性恋人们都已经有了一定的经济和事业基础,想法也相对成熟,也就是年龄上稍稍偏大一些。曹先生这样年轻,真是我没想到的。”
我大奇:“您难道常常主持同性婚礼?”怎麽说得头头是道,很经验丰富的样子?
“有过,但不经常。本来想结婚的同性恋人们就少,想到来我这儿的又有多少呢?因为法律上还没有承认,来这里不过是要个形式而已。”
“对不起,我可不可以冒昧地问一句,为什麽您愿意主持这样的婚礼?我问过很多教堂都被拒绝了,只有您……”
“因为神爱世人,众生皆平等啊!”他用一种很神圣的口气说。
“啊?”那为什麽我却看到这麽说的尹牧师脸上出现了孩子一样淘气的神情。
他又温和地笑了,却有了一些复杂的表情:“原谅我开开玩笑,其实太堂皇的借口总是用来掩盖不堪的本质。我的儿子也曾爱上一个男孩,当时我无法理解,粗暴地压制过,打击过,甚至伤害过他的恋人,让他们的爱情之花终於枯萎。可是他也离开了我。我深深地悔恨,向上帝忏悔我的恶行,他却再不能回到我的身边。并不是要把我儿子应得的宽容转送给你们,其实没有什麽特别理由,只是我醒悟了,美好的感情应该得到祝福。”
我吃惊地听他述说著过去。那样平和地谦卑地说著,一段不堪回首的陈年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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