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穆卓阳低声笑了起来。
他可是很想知道,那个人的脑子里,到底在盘算什么呢。
深深地看了季榆离去的方向一眼,穆卓阳站起身,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从林中穿过的风挟起落下的树叶,打着旋往前方匆匆而去;流淌的小溪中有鱼儿跃出水面,激起一阵透明的水花;颤动的树枝上结伴的松鼠在嬉戏玩耍,抖落些许夜的尘埃。
清晨的林间,带着一股别处没有的清新与安宁。
“我说……”突然响起的声音打破了这幅画卷的宁静,季榆略微偏了偏头,伸手驱走了在自己身侧蹦跳的鸟雀,示意自己有听到声音,“你刚刚说的,”像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似的,对方的语气显得有些迟疑,“……是真的吗?”
不是容漆矫情——不管是换了谁,突然听到那种话,肯定也都会吓一跳的吧?
他可不觉得,季榆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会认为他会单单漏了这一幕。
呼吸不自觉地屏了起来,容漆感到自己的心跳有些过分迅速——就连他自己,都有点不确定,他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假的。”然而,不知道该说是意料之中还是别的什么,季榆给出答案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那仿佛在回答询问是否吃饭的平常语气,无端地让人有种牙根发痒的感觉。
“——或者,”话锋一转,季榆翘起嘴角,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在期待什么别的回答?”
容漆突然想起,这个人曾经也问过他类似的问题,只不过当时,对方不过是借着这个话题,来对他进行一些可有可无的试探罢了。
——他又怎么知道,刚才的那一番举动,不是这个人的另一番试探呢?
总归这个家伙的心思,他从来都没有看透过。
容漆突然就笑出声来了。
明明真要计算起来,他才是和季榆相识最久的人,可他却连像某些人一样,预测他下一步要做的事情都做不到,还真是有点可笑。
季榆听到了叹气声,他甚至能够想象出那个人烦躁的拧着眉头,靠在沙发里的模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位神明大人,可比他要容易读懂得多。
“如果,”好一会儿,季榆才再次听到了容漆的声音,“我说——‘是’呢?”
他的语气中带着少许季榆无法清楚分辨的□□,以至于季榆一下子有点无法确定,这只是对方对自己的一次“反击”,还是包含了什么特殊意义的询问。
然而,不等他弄明白这其中的分别,肩上突然传来的疼痛感,就让他没有办法再继续思索这个问题。
目光落在自己开始渗血的肩头,季榆的眼中浮现出些许尚未回过神来的愣怔。
耳中有破空声传来,季榆翻身想要躲避,但他此时低下的修为,却让他无法成功。
将穿透了自己腹部的剑刃拔-了出来,季榆伸手擦去唇边溢出的血迹,抬起头看向那个浮空站立的、穿着仙界服饰的人。
只须臾,他就知道了对方的目的。
——他一个死而复生的人,那样大摇大摆地跑到仙界去和人谈心,就是想要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都难吧?
想到自己之前的行为,季榆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那样的行事,在某些人的眼里,就是与送死无异。
“我听说你的修为下降了,”抬手将自己的飞剑召了回去,那人没有再出手,也没有下落,就那样立于半空,居高临下地看着跌落到地面的季榆,“但我实在没想到,你现在居然会弱成这样。”
别说还手了,就连挡下他的攻击,这个人都无法做到。
季榆闻言抬起头,看着上方神色间带着几分嘲讽与愤恨的人,略显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那什么……”像是小学生提问时一样举起一只手,季榆很是认真地发问,“……我认识你吗?”
丛刚刚这人的话里来看,这个家伙应该是认得他的,但季榆把脑子里属于这个身份的记忆都给翻了一遍,也没能找到任何与对方有关的信息。
当然,也不排除时间相隔太久,他想不起来的可能。
季榆毕竟不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能够把几百年的时间,都当做弹指间一般短暂,即便将他所经过的所有世界的寿命都加起来,都比不上这些家伙有时候睡一个觉的时间来得要长。
或许没有料到季榆会是这样的反应,那人沉默了片刻之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径直抬起手,控制着飞剑朝他的胸口刺了过来——想来在这个人的眼中,季榆刚才的话,是带了轻视侮-辱的意味在其中的。
作为一个曾经有着吊打对方的实力,现在却连十分之一的修为都用不出来的弱j-i,季榆当然看得出来自己现在完全不可能避开这一击,索性连动都懒得动一下,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来记录一下实验数据。
托了上个世界的原主的福,他现在对这些东西,倒是有着无比特殊的敏感。
然而,在那闪着寒光的剑刃刺入季榆的胸口之前,一把短匕凭空飞s,he而来,硬生生地将那剑尖打得偏到一旁,擦着季榆的手臂刺入了地面。
眉毛略微扬了扬,季榆转过头,朝匕首飞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有些在他的意料之外的,从那个地方走出来的,并不是从道理上来说,与他距离最近的穆卓阳,而是一早就已经离去,本不该在此地出现的柳君迁。
“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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