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经过这么一遭,她再没有了勇气。
【分手吧】
【她不要你了】
.
傅柏秋站在走廊里,背靠着墙壁,灯光将影子拉长到病房门口,她竖起耳朵听房间里的动静,只隐约听到微弱的抽泣。
心底涌起复杂滋味,酸楚与苦涩交织更多些。
现在是四月三日晚上八点二十分,槿之昏睡了整整24小时——昨晚她被人发现晕倒在厕所里,送来医院抢救,生命体征一切正常,只是始终不醒。
似曾相识的场景,一如冬至那天晚上。
傅柏秋仰头深呼吸一口气,胸口像堵了团棉花,闷闷的,大约是昨晚惊悸绞痛留下的痕迹,她看到槿之倒在地上,了无生气,顿时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软软地跌坐下去,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监控拍到槿之进厕所后,一红衣金发女人进去了,不到五分钟又出去,下一位女士进去时,发现了晕倒在地的人。
那张脸她认得,是叶子潇。
不会错的,前天夜里一晃而过的侧脸。
“呜呜......”
病房里传来隐忍的呜咽声,逐渐变大,傅柏秋心一紧,断了思绪,慌忙冲进去。
“槿之!”
那人躺在床上,身体抽搐着,盈满泪水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
傅柏秋坐到窗边,手轻抚上她脸颊,弯腰附在她耳边低喃:“没事了,槿之,没事了,我在。”
“毛毛......”
“嗯,我在呢。”吻了吻她眼角,舌尖尝到一片咸涩。
时槿之紧紧抓住她的手,胸口剧烈起伏:“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好,你不哭我就听。”
“唔。”
指关节微微曲起擦过眼角,傅柏秋小心仔细地替她擦去眼泪,把病床升起来,而后拧开放在旁边的医院提供的矿泉水,“先喝点水,饿吗?”
这家医院为住院病人免费提供三餐,但在非德国籍且无医保的情况下,住院费相当昂贵。槿之现在才醒,她本想通知医生,但这会儿看样子不太合适,需得让人情绪稳定下来才行。
时槿之接过水喝了几口,摇头,眼睛红得像兔子,“就算你不会原谅我,我也要说清楚。”
傅柏秋默默将水盖好,放到一边,将她揽进怀里。
“嗯,说吧。”
她也想知道。
“那天音乐会结束后......”时槿之鼻音浓重,紧紧依偎在她怀中,撕扯伤疤的痛不及失去爱人分毫。
傅柏秋静静听着,双臂逐渐收紧,眼底一片赤红。
原来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她深爱的人正在经受强烈百倍的痛苦,如果她当时没有心灰意冷直接说分手,而是处理完家人的事情回一趟伦敦,如果她没有决绝地换掉联系方式和住址......
她们就不会错过七年,彼此也不会在绝望与噩梦中煎熬七年。
但是没有如果。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时槿之嗫嚅着,埋头在她肩上轻.蹭,眼泪还是未忍住落了一滴,烫了她皮肤。
傅柏秋嘴唇颤抖:“还有呢?”
“什么?”
“这七年。”
时槿之喉咙噎住,身体猛地颤了一下,抿唇不语。
突然,她左手腕被用力捉住,耳边传来傅柏秋隐忍平静的声音:“这条疤怎么来的,告诉我。”
“……”
“说啊!”压低了沙哑的嗓音,带着歇斯底里的怒气。
时槿之吓到抽搐,挣扎着抽开手,拼命摇头:“你别问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失忆前为什么不说?你死皮赖脸留在我那里,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啊?”傅柏秋情绪有些失控,死死瞪着眼睛,按住她双肩质问。
可没一会儿她便软了下来,痛苦地闭上眼睛,把人按在怀里一遍遍亲吻。
“唔...毛毛......”
时槿之被她吻得浑身发痒,闷到喘不过气,“我...我没有想好......”
“想好什么?”
“没有想好怎么跟你说。”她眸色暗沉,泪光闪烁。“而且说出来你可能会认为我是在狡辩,会更讨厌我。”
傅柏秋猛然想起她被哥哥从医院接走那天,自己收到的微信消息。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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