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枕溪把她的手从自己领口上掰下来, 指着她鼻子警告道:“不准动,听见没有?”
肖瑾仰头看她一眼。
木枕溪和她对视。
肖瑾闷不做声又抬手朝她抓过来。
木枕溪果断按着她肩膀,将她往里一推,接着砰的关上了车门。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进了驾驶座,车门上锁,免得肖瑾自己把门给打开了。
木枕溪熟练地将车从停车位开了出来,一脚油门,然后她听见后座传来一声闷哼。从后视镜里看,是肖瑾因为惯性摔了回去。
而之前,她的手已经快碰到驾驶座的靠背了,木枕溪一阵后怕,刚刚怎么没用后备箱的绳子把她捆起来呢。
车开起来就好了,木枕溪卡着限速线,故意挑了一条弯道多的路线,后面的人喝多了酒被颠得不舒服,慢慢地也就消停下来了。
有惊无险地到了车库,木枕溪把车停好,拉开后车门,肖瑾坐着,一只手按在自己胃部上方,看起来很难受。
木枕溪:“是不是想吐?”
肖瑾脸色发白,点了点头。
木枕溪:“能坚持到家吗?”
肖瑾点点头。
“行,那我们回家再吐。”木枕溪单手将她架起来,半扶半抱地往电梯走,走着走着,发现不大对劲。肖瑾一只手按着胃部,另一只手却是再次掀开了她的衣服下摆,这回倒没那么残暴的劲头,只是跟摸着一匹锦缎一样轻蹭着。
木枕溪全身汗毛都跟着竖起来了:“……”
算了,不跟醉鬼计较。
电梯绝对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从地下一层到二十七层只需要几十秒的时间,木枕溪忍着后背的凉意,一只手扛着对方,重重地吐出口气,开了家门。
“能自己去洗手间吗?”再瘦的人也是个成了年的女人,一路把她弄上来的木枕溪靠在玄关气喘吁吁,没报任何希望地问。
肖瑾歪歪扭扭地迈动了脚,左脚绊右脚,吧唧摔在了地上。
肖瑾似乎没感觉到痛,像条鱼一样在地板上扑腾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好奇的:“哎?”眼神懵懂,好像在说:我怎么突然躺地上了呢?
木枕溪:“……”
还哎,木枕溪简直想拆开她脑子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她忍无可忍地跨步上前,将肖瑾从地上揪了起来,送到了洗手间,又找了块垫子,让她坐在垫子上抱着马桶吐。
肖瑾迷迷糊糊抱着马桶,眉头紧皱,看起来很难受,却又吐不出来的样子。
木枕溪蹲在一边,握着她因为酒醉难得有些发热的手。
“哪里不舒服?”她柔声问道。
肖瑾指了指胃,手指往上,一直滑到喉咙这个位置。
木枕溪:“都不舒服?”
肖瑾点头,睫毛上挂上了脆弱的泪水。
木枕溪犹豫片刻,抬了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胸口:“这样好点儿了吗?”
她的手仿佛有魔力似的,刚放上去,肖瑾喉咙耸动,拨开她手,哇的一声对着马桶吐了出来,接着便一发而不可收拾。木枕溪改为轻抚着她的背,边拍边数落她。
“不能喝酒还喝,我还以为你这么多年有长进呢,喝多了还是这个德行。”
“你想借酒消愁,我就不想了?幼稚。”
“二十七八岁的人了,你怎么就不能成熟一点呢,你爸妈不担心你吗?”
……
她仗着肖瑾正吐着,什么都听不见,有的没的讲了一堆,讲完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肖瑾吐完了,她也跟着停下来。
她还醉着呢,也知道伸手去抽纸巾,木枕溪给她代劳,递过来两张,肖瑾擦了擦嘴,问:“你刚刚在说什么?”
“没说什么。”
“嗯。”肖瑾淡淡应了声,把马桶盖一合,两只手环抱住,脸枕了上去。
木枕溪:“……”
根据她的判断,肖瑾大概是进入第二阶段了。第一阶段耍流氓,第二阶段睡大觉。今天可能是耍流氓阶段都在车上度过了,直接过渡到了第二阶段,让木枕溪得到了一丝喘息的余地。
她站起来,先活动活动自己的手腕,再有条不紊地洗澡洗漱,最后再来搬动这位醉鬼。不是她想晾着对方在地上坐着,而是先前说过了,她认“床”,马桶也是“床”,木枕溪得等她睡熟了,才能把她从地上弄起来。
这次没有受到抵抗,木枕溪长舒了口气,把她扶回了自己的卧室。
一身酒气,木枕溪是不可能给她换衣服的,放到床上躺着以后,拧了条s-hi毛巾过来,擦了脸和裸露在外的手脚,肖瑾一动不动地任她摆弄。
擦完了,木枕溪把毛巾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自己在床沿坐了下来,一根手指挨着肖瑾的手背,指腹在上面轻轻地抚了一下,离开。
可能只有肖瑾睡着的时候,她才能毫无负担地放任自己的感情从眼睛里流露出来。
她睡得不大好,眉头不安地皱着,牙关紧咬,两只手揪住了身下的床单,即使在睡梦中也在默默忍受着,闷声不吭。
木枕溪观察了半晌,微微错愕,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还是只是做了个噩梦?
“肖瑾?”她开始喊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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