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瑾拒绝:“不。”
木枕溪没勉强,好脾气地笑,说:“好的好的。”
肖瑾还是安静地吃着。
木枕溪说:“其实你看大家都吃出声音,并不是粗鲁,是为了表示对这家米粉好吃的赞扬,就跟日本一定要吸出声音是一样的。”
肖瑾看她一眼,总觉得她在骗自己。
木枕溪说:“真的,不信我去找老板来问。”
肖瑾信了一半,但她拉不下这张脸,全程都斯斯文文地小口吃着。
老板娘又跑出来了,木枕溪趁机扬了下手,说:“结账了老板娘。”
老板娘脖子上挂着支付二维码,在围裙上擦擦手过来了,先和木枕溪聊了两句,笑眯眯:“小木上班去啊。”
木枕溪边扫二维码边笑着说:“是啊。”
老板娘说:“这个是你朋友?”
木枕溪说:“对。”
老板娘看向肖瑾:“你觉得我们家粉怎么样?还有哪里需要改进的吗?”虽然这家店小,但是店家做粉,是真心的。
肖瑾先看了看木枕溪,再回答对方,温声道:“没有,很好吃。”
老板娘豪爽笑道:“不用不好意思,有意见就提,我刚看你吃得很勉强,顾客的批评才能让我们进步嘛。”
木枕溪没忍住:“噗。”
老板娘:“你笑什么?”
肖瑾脸腾地红了。
“没什么,我上班去了,下回见。”木枕溪忍笑付完账,在老板娘眼前晃了一下付款界面,拉着窘迫难当的肖瑾离开了。
木枕溪偏头看着肖瑾通红的耳廓出神,心说这人怎么会连反应都一模一样,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就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
木枕溪眼神柔软下来。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公园的湖边,肖瑾停住脚步,微咬下唇说:“下次我会记得的。”
木枕溪视线掠过她额前被风吹落的一缕碎发,自然地用指尖撩起缓缓别到耳后,温柔地凝视她:“嗯?记得什么?”
她说话的语气……
肖瑾怔住,长睫微颤,抬眼对上她黑白分明的眼眸。
肖瑾的眼睛里是惊喜和茫然,木枕溪跟着愣了一秒,手触电般缩了回去,脱口道:“对不起。”
肖瑾神情暗淡了一瞬,立刻收敛情绪,跟着退开一步,淡道:“没关系。”
木枕溪顿时懊恼得想跳湖。
叫你手贱,叫你嘴贱。
肖瑾低垂着眼睫,不说话。
陷入沉默。
从公园这条路回了家,之后也是各自无话。上午十点,木枕溪从书房出来,喊在看书做笔记的肖瑾:“我们去医院拿片子。”
昨天拍的脑ct,已经出报告了。
医生给的报告单上说没有查出来任何问题。
木枕溪一手握着报告单,急切道:“可是她经常头疼,怎么会没问题呢?”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头疼的原因很多,有的是仪器检查不出来的,检查不出来才好,要检查出来麻烦就大了,现在头疼在年轻人中很普遍的,心理压力大啊,都有可能造成,不用太紧张。”他转脸问肖瑾,“你是什么时候有的头疼的毛病?”
肖瑾看木枕溪。
木枕溪:“……医生,她失忆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医生约莫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跟着懵了一下:“什么?”
木枕溪:“十年前是不头疼的。”
医生:“……”
木枕溪想了想,说:“您看还能不能做个其他检查,有没有更详细的,能检查大脑的。”
医生说:“做个核磁共振。”
木枕溪立刻问:“现在能做吗?”
医生:“得预约排队,你先去预约。”
木枕溪跑进跑出地给肖瑾预约了核磁共振,说是三天后过来。肖瑾没觉得有什么,全程都没什么心绪波动,好像这样的事情她早经历过了很多次,倒是看着木枕溪担忧的脸,涌现出一丝心疼。
她看着木枕溪不自觉轻握的双拳,努力压抑着泛红的眼眶,想枉顾二人保持距离的约定,去握她的手安抚她,却在抬到半空时,克制地收了回去,咬紧了下唇。
在医院待了几个小时,木枕溪载着肖瑾回家,路上安慰她:“医生说了,头疼在年轻人中比较普遍,查不出来,说明没什么问题。”
“嗯。”肖瑾兴致不高地应了声。
“你可能是国外上学压力太大了,我听说读博压力很大的,都掉头发,你看你头发还那么多,肯定是因为都被脑子承受了,所以才头疼。”木枕溪努力活跃着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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