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熟练匠人的培养,还是加工技术的迭代升级,对于这个时代的军工制造业而言,都必然将是一个极为缓慢的过程。而海汉能够在军工制造领域异军突起,飞速进化,自然是得益于穿越众带到这个时空的诸多黑科技。
位于田独工业区的兵工厂只用了十年时间,便将单兵武器制造能力从燧发枪提升到了后膛式定装弹步枪,走完了原本需要几个世纪的技术升级路线,这过程中间是如何克服了种种困难,可不是同时代的其他国家所能简单效仿的。
去年在攻下平户港之后,钱天敦和王汤姆都曾对当地发现的兵工作坊进行了实地考察,得出的结论是平户藩所掌握的军工技术依然停留在手工作坊水平,即便他们有能力制造出西式燧发枪和小口径火炮,其生产能力也很难满足大规模列装的需求,就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样的应对策略当然不妥,但最近这几年大明已经是疲于应付,不再拥有多少试错的余地,反正都是按下葫芦浮起瓢的局面,就只能先按住其中之一再说了。
海汉在辽东半岛与满清形成军事对峙,终究也只能拖住满清的一部分兵力,没办法完全阻止清军南下叩关。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大明还是顶不住,那也只能叹一声不争气了。
当然了,即便局势被动,大明也不是完全没了指望,只要崇祯肯稍稍放低身段,主动向海汉恳求在大明的立场上,肯定会担心如果满清在北方取得突破,天下大乱之际,海汉会不会突然在背后捅上一刀,与满清南北呼应,瓜分朱家天下。
但当事者的感受肯定和大明不一样,满清这几年断断续续在海汉这里吃了不少亏,而且肯定已经很清楚自家的军事实力不如海汉,不得不在辽东部署重兵来阻挡海汉继续向北扩展地盘。就这样也还是不免被海汉抓住漏洞,三不五时地进入满清控制区实施劫掠。
满清要想要与海汉一决高下,就得先通过不断地劫掠大明来快速提升自己的实力,但海汉已与大明公开结盟,清廷不免也会担心会不会在某次南下攻明的战场上撞见了海汉军的人马。
而海汉限于辽东距离本土太远,无法在北方投入更多的兵力和其他资源,所以对于在北方扩张地盘其实也没有太多执念,守住金州这个桥头堡便是近段时期的基本战略。至于跟清军开战,几名驻守北方的海汉将领也没有太激进的想法,消灭更多的清军,对海汉的实际好处其实极为有限,白白便宜了大明罢了。
执委会和国防部对自家在北方局势中应起到的作用也有比较明确的定位,那就是利用满清的对外扩张势头来维持地区势力均衡。满清势头太猛,大明招架不住的时候,便把金州防线这条狗链子收一收紧,让大明能有喘息之机。如果大明产生了天晴了雨停了我又觉得我行了的错觉,那海汉就会适时地松一松,放满清去咬大明几口,让大明冷静下来,找准自己的定位。
所以对于“弄出大动静逼迫满清精锐部队现身”的想法,王汤姆和钱天敦基本就是停留在口头讨论而已,而不会轻易付诸实施。哪怕类似在营口登陆这样的作战计划具有可行性,他们也不会在大明毫无表示的情况下就主动出手。
与此同时,在大同江基地以西六百里外的金州,陈一鑫正在自家庄园中看着儿子在天井里跑来跑去,手中拿着一把小小的木刀,与虚拟的对手来回打斗,不时会因为动作过于激烈而摔倒在地。陈一鑫也不去扶他,只是叫他自行爬起来。
陈一鑫的儿子已经三岁了,因为营养良好,个头要比同龄的孩子更大一些。陈一鑫有心让他长大之后子承父业,所以从小便开始有意识地培养儿子的作战技能。
当然这种做法并未获得他老婆马玉玲的认同,孩子他妈还是希望能让儿子好好读书习字,长大之后回三亚考个功名,今后就当那坐衙门里治政一方的文官老爷,而不是像他老子一样,天天都在尘土飞扬的校场上阵地上度过。
“什么时辰了,还不去念书?”马玉玲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小家伙立刻噤若寒蝉,丢下手里的木刀,一路小跑回屋去了。
数落完小的,马玉玲又开始数落大的:“夫君整日就教他打打杀杀的东西,这再大几岁,岂不是要变成混世魔王?”
陈一鑫笑道:“夫人,儿子才刚满三岁,哪里需要这么早就逼着他念书认字?他天性就喜欢舞刀弄棒,说明是有这方面的天赋,我们应该好好引导培养才对,不要扼杀了小孩子的兴趣。”
马玉玲一瞪眼道:“你一个人从军不够,还要把孩子拉上,那可不行。”
陈一鑫道:“这以后就是我们家的家族传承,再说你们马家这几年不也有好多后辈主动投军入伍吗?”
“马家是马家,我儿子是我儿子,两码事!”马玉玲可没那么容易说服:“奴家听说钱将军便是安排他儿子到三亚读书,若是没有记错,也就比我家小子大一两岁吧?夫君就不能学一学人家?”
陈一鑫心道钱天敦的老婆罗舞丹是记者出身的文化人,自然会对文化教育有更多的执念,而且在三亚也多多少少有些人脉,可以给儿子把路提前铺好,哪是自己这样在外驻防多年,与三亚几乎只有公文往来的人能比。
但这种话当然不能在自己老婆面前说出来,陈一鑫劝道:“之前我们不是讨论过了吗?要回三亚,那也得执委会批准才行,现在安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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