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我有急事出门。舅舅请先回府吧。”百里涵打断了霍可安的话, 推开了书房的门。
初春的寒气迎面扑来, 台阶上润s-hi了一层薄薄的雨, 百里涵望着天边流动的沉郁云海,天色,要变了。
与瑞国皇都的威严肃穆不同,尚鄯国皇宫门前,有一片盛大的花园, 花园里珍花异草争奇斗艳,三个弧形的方向是三圣兽喷泉,在暖阳下ji-a,he出幻变的水幕。
周牧白一行人到达皇宫的时候,获得了极高的礼遇。百里墨领着皇家羽林军亲自迎到皇宫门前,见着周牧白一身皇子正服阔步前来,他拱起双手敛衽一礼,抬头时看到周牧白微觉错愕又立即转变为了然的神色。
两人相视一笑,百里墨抬手为邀,使节团随他穿过七色堇摇曳的皇家花园,来到皇宫大殿。
国君百里贺坐在大殿的黄金椅上,大皇子百里涵堂堂立于侧旁,百里墨代为引见。双方寒暄几句,周牧白让人送上瑞国特有的珍奇,宫人们接过珍宝,供御前览阅。最后,沈岚捧着一只玉匣子,略低了眉目,双手奉上。
百里贺也看出了这份礼物大约是非比寻常的,便抬了抬手示意百里墨,百里墨接过玉匣子,恭敬的呈到百里贺面前,匣子雕工j-i,ng细,触手生凉。百里贺掀开玉盖,只见一顶镶嵌着蓝色玉髓的宝冠,静默的倚在温润的玉匣中。
他先是微微一怔,才慢慢伸出手,手将那顶宝冠拾了起来,久久不语。
“父皇……”好一会,百里墨轻声唤他。
百里贺摩挲着手里的宝冠,抬眼看见百里墨玉立在自己身旁。他的眉眼,像极了他的母亲,一般的仁爱却又透露出机警。
“这是当年,你母后刚嫁给我时,我送给她的一件礼物,她很是珍爱。”百里贺的眼中露出缅怀的神色,却叹息着道:“后来因为一些事故,这宝冠遗失了。你母后时常追忆起来,仍觉惋惜。”
他将宝冠递予百里墨,又对周牧白笑了笑,那笑容已真诚许多。
转眼瑞国的使节团在尚鄯城已停驻了七八日,皇子涵与皇子墨甚而皇都高官轮番宴请,国君也几次相邀,几乎夜夜笙歌达旦,但每次周牧白或沈佑棠谈起两国联兵一事,百里贺总是顾左右而言其它。
终有一日,周牧白执着一只酒樽对百里贺祝酒的时候言道,瑞国与尚鄯之边境,常受荼族响马之纷扰,今瑞国愿与尚鄯共结为好,共伐荼恶!
彼时尚鄯国满朝重臣皆在,闻他朗声言谈,都停下了手中的杯盏。百里贺环顾一眼,哗笑道:“今得瑞朝大邦抬爱,尚鄯愿与瑞朝结为兄弟之好,开通往来贸易,使民生互利。至于军事……尚鄯国国小物薄,民众只爱伺弄花草不善行军,还望贵使原宥。”
曲斌端坐在周牧白身旁的席上,一听这话,便皱着眉头凑到周牧白近旁耳语了几句。
百里墨心中嗟叹,只得将父皇的意思转达,使节团座上几人的脸色都暗沉下来,沈佑棠出席行了一礼,将错综的厉害关系侃侃而谈,百里贺都只是咬定只做贸易往来,不谈军事互易。百里涵坐在次席,眉梢渐渐扬起得意之色。
宴席不欢而散,百里墨陪他父皇回寝宫,又略坐了一会,百里贺见他欲言又止,也知他心中所想。
“父皇……”
百里贺的鬓发已有些苍白了,听到呼声转过头来,只见百里墨站在几步开外,略仰着头看着台阶上自己,一双眼眸在灯火的照耀下流转出隐约的紫色,那是他自小服食七色堇的结果。
世人都道七色堇艳丽绝尘,除了尚鄯皇族嫡系,世间没有人知道七色堇的真正用途,而七色堇的这一用途,也只有对尚鄯皇族才有效力。
“墨儿,父皇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是父皇问你,你为何偏帮与瑞国?”
“多年前荼族欺我族太甚,况且荼军暴虐,本就不足为伍。与瑞国结盟,可防荼族对我族的侵害。”
“嗯。”百里贺淡淡的应了一声,又问道:“还有呢?”
“还有?”百里墨眨着眼睛,见他父皇望了过来,眼中颇有深意,他忽而想起了,周牧笛。
百里贺看着小儿子的脸慢慢红起来,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笑笑道:“你心悦瑞国的哪一位姑娘吧?”
“我……”
“父皇也曾年轻过。”百里贺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却又叹惋道:“只是我尚鄯百姓好不容易才过上几天太平的日子,父皇实在不愿看他们受战火之苦。”
“可是荼族渐将王也逼着咱们允兵!”
“那就两方都不允!”百里贺横看他一眼,已是不怒自威的君王气度。
“父皇!”百里墨力争道:“敢问父皇,为何从小让儿臣喝那苦涩难当的七色堇汤汁?”
百里贺怔了一下,那已是许年前的旧事了。尚鄯一族数代以来的隐痛。
“儿臣愚钝,可也知道父皇当年的宏图壮志,要夺回我尚鄯国被荼族侵占的土地,一雪我尚鄯前耻,是以让我和皇兄自小常服七色堇花汁,经年累月,以激发鼓瑟虎埙之气。”百里墨昂然道:“儿臣是心悦瑞国一个美丽的姑娘,可是儿臣想与瑞国联军,不是为了哪一个姑娘,而是为了我尚鄯滨土,也为了我尚鄯历代的心愿!”
镂空的雕花窗前垂下几枝绿柳,柳叶上坠着一滴滴晶莹剔透般的水雾,盎然的春意撩人。百里墨走出寝宫大殿,年轻的脸庞上是踌躇满志的意味。
“墨。”百里涵站在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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