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病娇,轰死一两个不要脸爬他床的小三,还是颇有余力的。
安纳斯想着想着,仿若拨云见日般、心思一下子就通透了,畅快了。他是一个渔人,一个在桃花源与红尘俗世间反复纠缠的苦恼渔人,可他一旦想通,便是一心奔向他的桃源乡,再也等不及待不得了。愣是滚滚红尘再如何色/诱勾引,他的心里,满满当当都是漫山遍野的红碧桃,再也没有空隙去装那闲人琐事了!
若还有人强行给他装进去,他则会爆心而亡!再有人说祈月烬的坏,他都要昏庸无道的把他捏成个“好”!
安纳斯可算是明白了为何有“红颜祸水”之说,可算是明白了古来昏君的一片痴心。他愿意祈月烬做那殃国殃民的妖姬,只要他陪在他身边,他愿意慢慢改变他,让他情感理智些、心胸开阔些、手段温和些、顾及生命些……而祈月烬曾经犯下的那些血腥残虐的罪过,就由他来帮他赎。他万分愿意顶替爱人,去做那千夫所指的杀人魔。就算他被乱石打死、烈火烧死,只要祈月烬还记得他、能够改过自新活下去,他也快乐。
安纳斯觉得,这才算“热恋”了。虽然对方远在千里之外,但自己陡然想明白,比两人毫无间隙的黏在一起、过完两三个年头还管用。
他仍旧指责着自己的不念旧情,但牵挂祈月烬的心情是如此强烈,“莫悱”的“怨念”似乎也微不足道了。他觉得,他就算要打破一切的道德伦常、污蔑一切的凛然正义,也要和祈月烬在一起。
很古怪,很荒谬,说不定会后悔,但现在,他只想着一个人。
他打定主意要逃出去,再次见到他,牵起他的手便不放开,一吻定情般说出那三个字。
【祈月烬……】
【我想见你】
一定得亲口告诉他。
这样想着的安纳斯,异色瞳璀然灿烂,简直可与艳红百合争艳了。
“恋爱总让人盲目”,安纳斯也成为了这句话的例证,却也甘之如饴。
喜,抑或忧,还待慢慢分晓。虽然,未曾改变的,永远是终局。
独属一人的雪天使
安纳斯一旦打定了主意,那是十匹马都拉不回。他以闲晃散心为借口,把姆恩古堡逛了个遍,表象是冷嘲热讽该古堡的烂泥破瓦,实则五感全部调动,在心中勾画出了一幅详尽的逃跑路线图。
待到他绕回自己那奢华的牢房,发现诺克提斯正等在房间门口,难免怄气,瞧也不瞧他一眼,便进了屋。
诺克提斯眼看着厚重屋门沉沉闭合,感觉竟像是安纳斯主动关上了对着他的心门一样。
然而他又清楚,是自己囚禁着儿子,要说主动关门,也应是他的权限才对。按理说他大可以用自己的瞳膜解锁,大刺刺的进入儿子的房间,可那么一来,想必儿子更不给自己好脸色……他这几天都吃得极少,大有绝食抗议的意图在,今日更是滴米未沾,只猫儿般舔了几口勺里的罗宋汤……不知要不要再给他一针麻醉剂,然后给他输点葡萄糖、营养液?
诺克提斯思忖片刻,皮鞋在高级地毯上原地不动了半天,终于还是转身,背对着儿子的牢门走远了。杰克森沉默着跟在他后头。
诺克提斯来到了自己的书房,照例由杰克森为他开灯拉帘,登时,他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几乎是穷奢极欲代名词的开阔房间,好似一位穿着极致繁复的华贵礼服的中世纪贵妇。此房间内,甚至还有盘绕向上的镂空旋梯供读者取阅整墙的图书。暗金深绯的色调衬得这里庄严肃穆无比,倒像是王宫里的藏宝室了。
杰克森得了主人的眼神示意,便主动走向一面书墙,登上盘梯抽动了几本书,整面墙壁就缓缓左移,显出了一个漆黑的、可供双人进入的洞口。
杰克森打头进入密道,为诺克提斯开启了前方的照明灯。而诺克提斯一进入,密道的自动感应系统就检测到已有两人进入,便让书墙移回原位、自动封闭了通路。
走了大约五分钟的距离,密道就到了头。杰克森用指纹打开出口的防弹门,侧身让诺克提斯先行通过。
只见密道的尽头,竟是城堡的一处隐秘中庭。从这里往上望去,天空依旧阴云萦回,静静飘落的白雪像极了从阿尔卑斯山远渡重洋而来的雪绒花,融化在额头便是一片冰凉,却仍然打不消人心中对春天的渴望。
平整的地面铺着一层皑皑的白雪,诺克提斯踏雪而行,进入了中庭内唯一的一栋建筑物——
一间再平常不过的温室。
虽然外表平常,进入温室却需要诺克提斯本人的瞳膜、指纹验证,且要输入多达二十七位数的密码。
诺克提斯照步骤做完,幽灵般进入了鬼屋般敞开门的温室。而他的贴身管家杰克森,这回却是矗立在温室门外,替主人当起了警备员。
一进入温室,便是满目满眼的艳红鹿子百合。在这红白两色构筑的炫目花海里,唯二的通路便是两条纵横交错的卵石小道,若是从空中俯视,赫然一根躺在绯艳花海中的雪白十字架。
诺克提斯深吸一口气,他的肺部尽是艳红鹿子百合幽静的淡香。他几乎是虔诚的,一步一步走向两条卵石小路的交汇点,那里,树立着另一根银光微芒的半锈十字架,它默立于一洼雪绒花盛放的小坑中,仿佛是由雪绒花的纯白凝固而来的神祷器,远远望去,倒不知它是不是也为一朵花了。
诺克提斯在那根雪绒花围簇的十字架前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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