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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慕白从怀里拿出那把竹骨扇交给安俊林,才道,“安都尉,黄河涝情告急,父皇正为战事困扰,怕是无暇分心这里,我现在也是无有办法了,烦请您亲自往南京一趟,向我小皇叔借些钱粮,我代这里的百姓求他一次。”
“大皇子千万别这么说,这几日殿下与我们这些粗汉一同建坝筑堤,还时时刻刻体恤民情,我想王爷他一定愿意帮忙的。”说着接过那柄扇子,也不迟疑道,“我这就去往南京,只是若是要沿途将粮食运来可能还颇费些时日……”
“这个不必安都尉担心,我自会想办法解决。”姬慕白抱拳一拜,安俊林匆匆扶了,便赶往自己营帐简单收拾,即刻出发了。
姬慕白微微舒出一口气,但眉头仍是皱了起来,安都尉说的不错,此去南京路途不近,加之就算小王爷处能筹得粮食,怕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姬慕白回过头又回了帐中,从自己随行的包裹中,将临行时母后硬塞给自己的一些珠宝全都翻了出来,他知道自己母亲区区奉茶女出生,父皇虽未亏待与她,但她本就内向腼腆也不得宠,能有这些值钱的东西实属不易,仍是出于母爱,硬要姬慕白都带了来以防不时之需,原本姬慕白也是未想过要用母亲的珠宝,但现在迫不得已,只得全数装进小盒中,带了去寻陈尚书。
陈尚书一看,便知姬慕白用以,一时也是说不出话来,倒是姬慕白果断,又托了人去近些的大城镇中换粮,陈尚书也是实诚之人,竟是也将身边值钱的事物全数拿了出来,连带着几位工部大臣和御医也或多或少凑了些。
姬慕白此时也不与他们客气,只承诺到待到回了京,定双倍奉还。
虽然这些许财物换不得多少粮食,但毕竟打着大皇子办事的名号,那些多少有些抬高粮价的商人也是不敢造次,也算是小小的慷慨了一把。粮食三日后送来之时,姬慕白已经两日未进过一口饭食了,依然扛着大雨指挥众人分发粮食。
这是固堤大营,灾民众多,而且看到朝廷在这里抗洪,更是不愿背井离乡,是故粮食消耗巨大,而且这一营一营的将士汉子,天天都干得重体力的活,自然口食也大的很,姬慕白和陈尚书两人精打细算几日,总算盼来了安俊林的压粮队伍,小王爷倒是慷慨的很,一万石的粮食装满了整整十多辆马车,安俊林看到姬慕白震惊的表情,却淡淡说道,“小王爷在南海一带也算得上有些手段。”
姬慕白知道他这话说的也算谦虚了,当初小王爷敢招兵买马,忤逆父皇必定是有些手段后招的,指不定这些粮食,原本便是充当叛军粮草也不奇怪,却也不家当都倾囊相助了出来,姬慕白多少也是为父皇的皇位舒了口气。
黄河赈灾也因此有惊无险的进行下去。
这时的京城却传来了一条惊天动地的消息,镇北破虏大将军魏新山旧病难治,终是在五日前卒了,举国上下一片哗然,原本冷漠残暴的帝王居然愣在当场,久久难以回神。举国缟素披麻戴孝,为迎接这位大将军的灵柩回都。
这日致远也换上一席白衣,梳起散漫在身后的长发,匆匆入了宫,晌午刚过,灵柩入京的消息传来,他便陪在皇帝身边一同出宫数里相迎,致远与皇帝年轻时同为宋还门徒,当年与魏新山的关系也是不错,听闻这位二十年前意气奋发英姿豪迈的故人,不过不惑年岁已然逝去,也是垂目哑然,不知所措。
扶灵队伍绵延不绝,将士百姓都一身白衣缓慢行在都城宽阔的主道上,带头一人剑眉斜飞,凤目澄清却是掩饰不住的悲伤,身量挺拔此时却伏在灵柩上,正是魏新山义子魏晚秋。
“末将参见皇上。”魏晚秋看到皇帝亲自出宫前来迎人,也是感动不已,上前一步拜了下去。
“免礼。”皇帝面上不露多少表情,但扶起魏晚秋的手微微带着颤抖。
于是礼部接手安葬之事,魏晚秋随皇帝进宫。
“母亲担忧北方战事,带着弟弟松月不敢擅离前线,故而未曾前来,只差了我一路护送义父回家。”魏晚秋坐在御书房中,“哦,对了,母亲让我带了封信来,说是要亲自交给陛下。”
御书房中的侍从都已经被遣下去了,致远只得亲自起身接过信来,交给坐在书案后的皇帝。
“舞奕果然还是不愿来见朕。”皇帝喃喃自语道,致远站在一旁,眉峰却是一跳。
“母亲只是担心弟弟年幼,驻守不利才不得回来京城,还请陛下切莫多想。”魏晚秋听到,却是急急辩解道,“母亲说她有许多想要告诉陛下的话,都写在此信之中。”
皇帝再不多言,展信看去。
致远与魏晚秋静静等着,却看到不过片刻皇帝突然就脸色大变,露出一个极为震惊的表情,继而将信纸重重拍在桌案上,致远和魏晚秋都是一惊,齐齐向皇帝看来。
“朕问你,”皇帝直直看向魏晚秋道,“这信你可曾看过?”
魏晚秋不知所以,只看到皇帝突然大怒,马上站起身来拜倒在地,“末将未曾看过信中内容,不知母亲什么话惹怒了陛下,请陛下恕罪。”
“那朕问你,你是如何做了魏新山的义子?”皇帝问道此处,声音中竟带了一丝丝颤意。
致远心头拂过一丝不大好的念头。
却听跪在地上的魏晚秋道,“母亲告诉我说,平和元年她与义父一同前往北方的路上,途进一个因战祸荒废的小村时发现了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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