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给他撞坏了——这小子不服管教,以下犯上,还单撞我这地方,我这后半辈子,我,我——您要给我作主啊!”
七爷见雪川还能起身行动,略略放心;回头看了一眼阿衡,他满脸血哧呼啦虽看不出表情,可看他跪在那里哆嗦成一团,显然吓得狠了——阿衡看见师父望过来,叫声“师父”,跪爬几步,拾起地上板子爬到师父身前,将板子高高举过头顶,颤声道:“阿衡以下犯上,误伤了大师兄,请师父重重责罚。”
雪川气急败坏,不等师父动手,接过板子便向阿衡没头没脑打去。阿衡哭叫一声,抱着头缩在地上,一边挨打一边哭叫道:“大师兄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疼昏了头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不伺候您,我不知道怎么办——哎哟,哎哟,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七爷从阿衡语无伦次的求饶声里就听出个大概——必是雪川命他伺候他不会,惹得雪川动了板子,这孩子情急之下才撞到他命根子上——七爷自己身上有伤不方便,雪川是如意楼的掌柜,师弟们伺候客人的技巧都是他教出来的,向来想要哪个伺候从无人敢违背——却不知阿衡是真的不善此道!
看雪川当着自己的面就这样乱打一气,怪道阿衡给他打得头破血流——可怜一个聪明俊俏的孩子被打成这样,看雪川还得理不饶人,七爷厉声喝道:“雪川住手!”
雪川听师父声音严厉,住手不敢再打,扯住七爷道:“那师父要给我做主!狠狠责罚这无法无天的小子!”七爷怒道:“你还敢说——如意楼责罚人的规矩你知不知道?连身上肌肤都怕留下疤——谁许你打破他的头来着?”
雪川道:“那他还撞坏了我的命根子呢——我的伤比他重多了!”七爷听得外头脚步声响,道:“你不用嚷,是非曲直自有公断——先叫大夫验过伤再说。”
瑶环陪了大夫匆匆进门——大夫先向七爷和雪川掌柜的见礼,看雪川胯下裤子上都是血,连忙请他坐在床上给他诊治——解开裤子才发觉身上并没伤口;雪川说了被撞情由,前头疼得厉害,让大夫给开方子调治。
瑶环见阿衡伏在地上,肩上背上全是肿痕,连忙扶起他道:“你没事吧?师父”,七爷猜着雪川身前的血也是被撞时沾的阿衡的——可见是他先打破阿衡的头,那孩子才情急撞得他,遂向大夫道:“你先给这孩子止血。”
大夫答应一声,过来料理阿衡伤口——好在额上伤口也不深,就是打破了一块皮,基本上也不再流血了,敷上药也便没事。包扎完伤口给阿衡把脸洗干净了才发觉,他半边脸上还红红的有个巴掌印。
七爷道:“雪川,他这脸上也是你打得?”
雪川道:“是——可是他也撞伤了我,我看他多半是故意的!”七爷怒道:“你活该!给我出去——以后没我的传唤,不许你进这个院子!”
雪川急道:“师父!是这小子先坏了规矩我才打他的——您不信问问瑶环,他们俩方才黑灯瞎火地干什么来着!”瑶环听见这话吓得一哆嗦,七爷一伸手抄起板子,道:“你不想走是不是?不想走就给我跪下!”
雪川头一次见师父跟他发这么大的火儿,立时愣在当地;还是阿衡叩头道:“师父息怒,都是阿衡的错——大夫还在这儿呢,您给掌柜的留点体面。”七爷微一沉吟,道:“好,瑶环先替我送大夫出去。”
房中又剩下师徒三人,雪川定了定神,跪下道:“师父您看,这小子自己也承认了——我进来的时候他脸锁阳环都没带!还说是您给他解开的。”
七爷看了阿衡一眼,沉声道:“你怎么说?”阿衡道:“我,上午师父给我解开之后,因为挨了师父的教训,疼得一时起不来;后来就昏昏沉沉睡着了,结果又睡过了,下午急匆匆去外头伺候师姐点卯,便忘了带上了——就是因为这个,才被掌柜的责罚了二十板子。”
雪川道:“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打过你二十板子了?”
阿衡道:“我在前头楼里走得太急,不小心撞上小红,她手里那水晶盏就给摔了——掌柜的不是吩咐我们赔偿损失,各打二十大板么?您到前头刑房里问问,我收拾完了碗碟碎片就去领的板子,青罗师姐都是后来才知道的——阿衡何尝敢不敬大师兄了?”
(四)智胜师兄
雪川道:“原来打了水晶盏的是你——那也是你该打呀!”阿衡低头道:“是。”
七爷听谢青罗说过这事——不过谢青罗着重的是阿衡露了真容,不宜外出;后来阿衡还为那十二两银子非得写个借条,搞得七爷哭笑不得——原来是雪川已打过他了——这孩子若是偷奸耍滑的,知道师姐管事自然会先去找她哭诉一番——他却宁可挨打也不给师姐添麻烦,看来谢青罗赞他懂事不是没道理的。
七爷素知雪川稀里糊涂,随性而为——这十二两银子全由阿衡赔并不公平,可既是他判的就没什么奇怪了——七爷从没把这十二两银子放在心上,自然也不会深究,雪川更加不知自己糊里糊涂背上了这个黑锅——反正七爷念他父子当初舍身相救之恩,他再糊涂只要不出大格也不会多管他。
七爷见雪川咄咄逼人,阿衡只是唯唯称是,越发觉得阿衡委曲,于他忘了带锁阳环的事也就懒得再深究——冷冷道:“他该不该打也都让你打了!你一个当掌柜的,说话办事没一点儿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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