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过是侮辱他的把戏,他气得站起来,一手按住旻轩的肩膀,另一手握成一个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下,然而他却在最后一刻把拳头侧到一边,避过了旻轩的脸,却伤到自己。
他俯身看着旻轩,对上他灰暗无光的眼珠,那些怒气竟然烟烧云散去了。
他看得出旻轩正在难过,可是淮钧当上了皇帝,难道他不是最开心的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是要打我吗?”旻轩的眼珠动都没有动,只有唇半开,说着刻薄的话:“如果你那一拳落到我的脸上,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姚子余不再回话,既然旻轩根本不打算帮他,他又何必继续就在这里丢人现眼?然而,他正想离去,却被旻轩叫住了。
“姚子余,替我开窗。”旻轩的视线落在紧闭的窗,紧紧地盯着。
姚子余自知不应该再理这个横蛮的五皇子,可是旻轩灰暗无光的眼珠再次浮现到他的眼前,他只好认命地替他推开那扇窗。
他一推开,身后就传来旻轩的问话:“你为什么不找陈璞帮你?”
“莫大人说了,不要让阿璞知道这件事。”
“嗯,如果要救宋乐玉,这件事就不要告诉陈璞。”他看着窗外的弦月,冷淡地说出姚子余渴望的答案:“这件事我答应你,我会尽我所能。”
“你、”姚子余讶异地回过头来,疑惑的看着旻轩,问道:“为什么?”
“你替我开了窗。”旻轩的目光依然在那弦月上,缓缓的说:“你既然不是皇宫里的宫婢太监,你替我做事,我就不会让你白做。”
“为、为什么?”姚子余更加不明白了,刚才又求又跪,旻轩却不答应,现在不过是开一扇窗,又有什么值得答应?
“我的话不会说第二遍,你要就退下,不要也给我滚。”
虽然旻轩的举动很奇怪,可是姚子余此行的目标总算达到了,他便不再多言,只是告辞退下。然而他走之前,旻轩又叫住他了。
旻轩握紧掌心的佛珠,问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把一颗佛珠赐给庞湛?”
姚子余记得昨晚旻轩就是以一颗佛珠来侮辱庞湛,不过他怕得罪旻轩,不敢说出这个答案,只好沉默不语。
旻轩只好径自答道:“这些年来,庞湛帮了我很多,这颗佛珠……”他顿了顿,看着弦月的眼睛不知怎么的红了:“这颗佛珠是我娘亲的遗物。”
姚子余楞住了,他无论如何都猜不到这颗佛珠对旻轩的意义,更加想不到原来、原来他不是真的侮辱庞湛。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知道旻轩的确正在难过。
他忽然瞥道一件放在桌上的斗篷,他拿了起来,再次走到旻轩的面前,披在他的身上。
他说:“五皇子,夜里有凉风,小心身体。”说罢,他就退下了,但是他没有回去齐和殿,而是跑到怀仁殿的书殿,在黑夜里艰辛地寻找着昨晚被他丢到外面的佛珠。
而寝房再次里剩下旻轩独自一人,他拉着身上的斗篷,看着弦月,不知在想什么。看着看着,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在躺椅上睡着了。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苟不教,性乃迁……”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孩子,拿着书,教着他念《三字经》:“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小孩一字一句跟着妇人唸,念了很久很久,忽然那妇人把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吻着她的头发,轻声说:“轩儿,你要乖,不要顽皮,记得做一个好孩子……”妇人一边说,身影一边慢慢的消失了。
场景一换,前方是风平浪静的一条江,江边有两个人坐着。
一个看起来年纪较少的说:“他们敢打我,我将来一定会让他们后悔!”
另一个人说:“阿轩,这世界坏人就是这么多,你教训了一个,还会有第二,第三个。”
那少年若有所思地问:“那庞大哥,我应该怎么做?”
“最好的方法是当一个大官,好官,这样便能教训这天底下的坏人。”他挂着一个憨厚的笑容,再说:“不过要当一个好官,最先应该当一个好人。”
躺椅上的旻轩忽然醒了,窗外那轮弦月已经不见了,改而换上嗳暧不明的天色。旻轩摸了摸脸,有一丝湿润,他这才发现自己控制不住地一直留着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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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江中逝水
? 这是事后很多年的一个严冬,冷风飕飕,无情地刮红了路上行人的脸。然而,这地却不曾下雪,或许是这个原因,倒使惯了白雪皑皑的人有了一个错觉,这里的严冬肯定不比京城的冷入心肺。
可是这只是一个错觉,只有亲身来过的人才知道这里严冬的冷及得上京城,却比京城的冷更干燥,也显得万物更加萧条。
江岸边坐了一个中年男子,他的衣着朴素,却掩盖不住他的一身贵气,使得他腰间刻着一个“清”字的金牌也不那么突兀。倘若此刻告诉任何一个人他年轻时是多么的高慢,盛氣凌人,他们也一定会相信,因为这样的个性只有配在这些富家子弟身上才不感违和。
不过此时的他已经少了一份凌厉伤人的傲气,眉宇之间多了一份年轻时不曾有的祥和,和双目中的一份伤悲。
眼前的是杏花江,明明结了一层薄冰,少了流水,也没有鱼间中跳起来,可偏偏这男子还是看得怔然,仿佛这江在他的眼里还是春日里的模样。
他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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