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蛇从外表上来看就不是普通的蛇,所以若说它的毒素会因人而异也并没有什么奇怪。
就好比如有些人生处在同一环境,那里闹了各种疾病瘟疫,有的人无论怎样都不会染上,可有的人就算再怎么谨慎小心,终究还是难逃一劫。
丛容的思绪飘到这里后就被那蛇的下一步动作给拉了回来。
那蛇虽然看上去凶猛无比,却仿佛很听这少年的话,闻言后就真的不再朝那纨绔子弟逼了。
可还没等那人松了口气,只见蛇身陡然一甩,麻利地盘上了那人的腰肢。
于是乎,那纨绔就挂着那张惊恐未定的表情被甩上了天,刺耳的尖叫声划破天际。
这叫花子模样的少年踉跄几下,类似蹒跚学步地从地上撑起半个身子,他站了起来,眉头紧锁地望着身旁的巨蟒,唇形微动,似是要说些什么,可他一张开了口就是一阵止不住猛咳,导致他不得不将想说的话暂搁置在一边。
“咳咳咳咳咳……”
咳了一时片刻,等这位衣衫褴褛的少年摊开了手掌心后,一摊红中发黑的血液淌在中央,顺着手心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触目惊心。
那条巨蟒见状后立刻伸直了蛇身后,一眼望过去,长度竟有三个成年人那么长。
“嘶嘶”声不绝于耳,这条蟒蛇此刻竟然开始无规律地吐露着蛇信子,莫名给人一种显得它有些手足无措的错觉。
丛容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他已经冷眼旁观了许久,此刻觉得不可再呆在这里无动于衷,下定决心般地咬了咬唇后从树后走了出来,踏步走向前去。
不论如何,这口吐鲜血的人确实已经身中剧毒了,就算他体质再怎么特殊,要是不做处理,迟早都会死。
反正麻烦的人都已经死的死,飞的飞,只剩下这位看起来很是逆来顺受的叫花子。
所以他想着,这次干脆就多管闲事地做一次好人吧,况且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他迷路了,还要问他路呢,可不能让这个人就这么死了啊。
脚步声萦绕在这脏兮兮的少年耳畔,他安不忘危地侧首一看,瞧见一比自己还要矮小的人正毫无胆怯之心地往自己这边走来。
他不禁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青蟒,又警惕万分地瞪着这人,哑声问道:“你是谁?”
丛容究竟是没打个招呼就贸然出现在他的眼前。这叫花子内心不由得绷成了一根弦,带有揣测之意的视线半点都未能从他身上移开。
脏兮兮的双手紧紧拽着被泥土沾满的衣裳,骨节用力到发白。见那人没回答他,只是又朝自己逼近几分,这叫花子咬着牙,无意间后退几步后,又掉头看向身旁的巨蟒,道:“把他拦下!”
蛇身陡然一扭,“嘶嘶”的吐息声中夹杂着无尽的暗潮汹涌,它得了命令后欺声冲了过去,意图缠上那往这边走过来的少年的身体。
就在这时,丛容才平举着手臂抵着它,打算和这条蛇进行一番交谈,只听他道:“打住!你不想眼睁睁地看着那人中毒身亡吧……你让我过去,兴许我还能救他一命。”
已经近在咫尺的巨蟒闻言后,迅速停止了下一步动作。它呆呆地盯着丛容看了许久,又转头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叫花子,故作思量了片刻,接着,蛇头重重一颔首,扭扭捏捏地游到了边上,给丛容让出了一条道路。
叫花子:“……”
他亲眼目睹了这青蛇的叛变,霎时气得额上青筋若隐若现,还没等他给那叛徒一个眼刀子,丛容已距离他仅有一步之遥。
他拽住那叫花子的手臂,冲他讪笑道:“你别紧张啊,我是来帮你……”
手还没抓热,丛容只觉从手背上传来一阵刺痛,他视线微移,垂眼睨向那只正被对方用指甲抠得火辣辣的手腕,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顷刻间便僵硬地挂在脸上。
丛容顺手将他两只手一起拽住,道:“你这是干嘛,我是来帮你解毒的啊。”
面前这人个子比他高不少,力气自然也会在他之上。可他似乎因为体内蛇毒作乱,脸色惨白到不像个活人,手下力道竟还敌不过他一个小孩。
这下丛容算是知道他为何不还手了,哪是他不敢,压根就是没有力气还啊。
这名叫花子半睁着那双略显恍惚的双眸,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吼道:“走开!”
对于他那种摆明了的“别靠近我,快点滚”的表情,丛容又得劲儿了。
让我走开?偏不!
眼下他对付这种因中毒而手无缚j-i之力的人可谓绰绰有余。
丛容避免他多做挣扎,按着他的两只手附身压下,将这名叫花子扑倒在地上,瞧着他的脸道:“我真的没有恶意的。”
那叫花子死死地瞪着眼前这压住他的人,浓密纤长的睫毛如蝶翼似的打着颤,嘴里不规律的喘息声此起彼伏,咬咬牙,顿时就对他来了阵拳打脚踢。
“哎哟妈呀。”
丛容突然被他抬起的膝盖给击中肚子,手下一松,被身下人抓住这丝间隙后,奋力一推,把他从上方给彻彻底底地掀了下来。
丛容滚落在了地上,捂着肚子叫痛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说我没有恶意,是来帮你的啊!”
树林里一阵凉风掠过身畔,此地突然就毫无预兆的陷入了一片寂然。
那叫花子半跪在地上,岿然不动,以丛容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不知怎么的,他越看越打从心里觉得,这个身影是尤发的茕茕孑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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