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急切的心情使得他除了尽全力挽留武范,进而忽略一切旁事,包括武范对他的嫌弃态度。
元嚣是真的挺喜欢武范这个朋友(他认为的),真的很珍惜来到这个地方之后,结下的所有缘分。他在这里举目无亲,唯有结交下的这些朋友,可以称得上精神依托,让他觉得,即便错入这个时空依然不孤寂、不凄凉。
自顾自抓着武范双肩,模仿琼瑶奶奶最喜运用的经典镜头,对武范施以马x涛似的大力摇晃,大有武范若是不从他,便把武范晃到散架的架势。
武范的心情除了无限走跌,还能如何?以为刚才已经是心情最差的谷底,原来,差是没有底儿的,只有递进式的更差。
武范不指望元嚣能主动放开他,兀自使出全力,挣脱开元嚣一双铁钳的制控,从令他头昏脑胀的晃动中解脱。
“大人,你要将学生逼到何种境地才罢休?”稳了稳心神和气息,武范冷声质问,双目喷火,火里发射着冰刀。
武范活了二十余年,生气的次数屈指可数,容忍力、自控力均属上乘。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之所以今天动了如此大的肝火,是因为怨气憋在心里太久,不停在心里发酵、累积,终于爆发时,其威力便以倍数扩大开来,无论如何都遏制不住,连他自己都想象不到。
“我没逼你,你怎么说我逼你?我就是觉得对不起你,想跟你道歉,希望你接受我的道歉,跟我和好。”
“学生说过,大人没有任何需要向学生道歉的地方。学生的身份仅仅是辅佐大人,亦谈不上所谓的和好。”
“你干嘛不承认你生气?咱过去明明就是好朋友的关系,我从没把你当过下属,也没当过外人。对五福也是一样。”
“上下有别。学生实不敢接受大人的美意。何况,学生并未生气,一切全是大人误解。”朋友?他们从来不是。这个脑子不正常的混账愿意和谁当朋友随便,唯独别指望他能奉陪。
“你要没生气就别走,咱还跟过去一样那么亲切融洽。”
“大人需要学生解释何谓‘上下有别’么?”
“去他的别不别,我就当你是朋友,好朋友,知己,怎么着?”急脾气一来,混劲儿也来了。
“倘若强求他人是大人的行事作风,学生无话可说。”
“我哪有强求?那件事之前,咱本来就是知己朋友。”
“不要再提那件事!”
武范爆吼一声,元嚣吓得张口结舌。咂么咂么嘴儿,预备要说的话全忘了。
等元嚣缓过神,武范也已进到里屋,着手收拾行李。
“不许走!”
元嚣几大步蹿进里屋,将包袱皮抱在怀里。
“大人将学生逼到无地自容,学生若是再留下去,徒有一径儿的屈辱。”
“我、我几时给过你屈辱?”
武范不答,狠巴巴的抿着嘴瞪着元嚣。
把元嚣瞪到心里发毛,领悟到武范所指。目光因为愧疚、歉意变得游移不定,说话哪儿还有底气。
“都、都是我的错,我道歉。”
“不必。学生自觉已无法再与大人共事下去,唯有请辞,请大人切莫再阻拦,学生将感激不尽。”
“我不要你感激!我、我不想你走。”
“然后每每看到大人都要回想起那样的屈辱?大人不觉得这样对学生太过残忍?”
“想起就想起呗,我也经常想起啊。”
武范分不清怎么回事,只觉得脸上滚烫滚烫的,这种灼烫感一直延伸到心口,烫得整个心噗通乱跳。说不出的异样。
“大人请不要为难学生,舍弟文武兼备,足可以兼任学生之职,辅佐大人。”
“我不是因为你能帮我才挽留你,我、我真当你是好朋友。”
“大人的抬爱学生心领,可,学生去意已决。”
“你不喜欢我提那件事,我便不提。不愿意听我道歉,我便不再道歉。行不行?”
“不行。”
“那、那到底我怎样做才行?”
“放学生走。”
“那件事……害你这么讨厌我?”元嚣有种受伤的感觉,心很疼。
“实话实说,打大人到府上任那天起,学生便十分讨厌大人,看大人不上。”
“呃……”元嚣的心更疼了。
难以置信,且颇为委屈的望着武范,祈求武范说的仅是气话,马上收回。
可是,武范直视着元嚣,视线不带一丁点儿拐弯,害元嚣的祈求落了空。
“咚!”
元嚣依稀听见胸口传来这么一声闷响,似乎他的心效仿他方才的遭遇,坠入了不知哪里的池塘。池塘很深,水很冷,冻得心发麻,随时都有冻僵的可能。
“相处这、这么长时间,都没稍微顺眼一点儿?”元嚣放弃前一刻的祈求,退而求其次。颤颤巍巍问道。
“越发厌恶。”
“俗话说‘物极必反’,厌恶到极点就能顺眼了吧?”
“大人认为可能么?”
“我长得就这么面目可憎讨人嫌?”
“大人的诸多行为学生都很难认同。”
“那你更得留下帮我改正,好歹我也是个父母官,不能一出门就招人不待见。”
“学生之职并非无可取代,大人何苦为难学生,为难自己?”
“师爷一抓一大把,可朋友难求啊。”
“学生从不当大人是朋友。”
“我认准你是我的朋友了啊。”
“你……”
武范这回真是无话可说了,元嚣的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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