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要轻易地打开它,塞勒斯汀。”
“……除非,当你愿意舍弃一切,永远地坠入黑?暗之中。”
◆◇◆
也许那都是注定好的事情,没有什么荣耀是长存的。
在所有人以为柏金公爵会延续几代前留下的光辉时,变化来临得十分突然。公爵府邸里的仆人一个接一个病倒了,他们都生了奇怪的病,持续地高热、流汗,接着难看地死去。
这原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直到塞勒斯汀公爵忽然在一个宴会上捂着头跪倒的时候,奇怪的流言弥漫了整个巴黎。
黑死病,也许没有比这个更加让人恐惧的疾病。
随着仆人相继死去,公爵府邸几乎成了巴黎的禁区。
有些荒芜的院子里,银发公爵坐在水池边,他的手里拿着金色的笼子,偶尔逗?弄里面的黑色鸟儿。
“大人。”老奥纳走了过来,她的气色有些难看,不过在面对公爵的时候,她总是堆满笑容。她和她的侍女端来了餐点,许多人离开了这豪华的府邸,只有一些忠诚的仆人留了下来。
“请用点东西,大人。”老奥纳轻声地说。
公爵打开了笼子,他将他疼爱的小宠物取了出来——那是一只长着黑色羽毛的小鸟儿,看不出是什么高贵的品种,但是它能为公爵派遣寂寞。阳光下,公爵的脸色有些苍白,不过并没有很糟糕。
他让鸟儿在他的手心里转了转,然后缓慢地站了起来。
公爵渐渐地把双手抬高,然后敞开了手心。黑色鸟儿在他的手心里展翅,高高地飞了起来。
老奥纳前进了两步,她看起来有些讶异。
但是公爵并没有说什么,他扔下了笼子。
在几天之后,他们迎接了皇宫里的传讯官。文博思男爵宣读了命令,他读完了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看向了躺在床?上的银发公爵。
“我很遗憾。”男爵垂头摸了摸鼻子,他看了看这冰冷的地方,壁炉已经很久没有烧起火——半年?前他才拜访过这里,但是这和过去已经是完全不同的面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愿意前往这个地方。
“但是……”男爵低咳了一声,“请您立刻启程,到吉斯尼镇。那里是您的领土,有人会迎接您的,大人,您会受到很好的照顾。相信我……大人。”
文博思男爵静默地注视这位貌美的大人,病痛并不能掩盖他的风采,他依旧富有、受人尊敬,但是在上帝面前,谁都是平等的。
“……祝你好运,我尊贵的公爵。”男爵弯下腰。
公爵并没有接受男爵的怜悯,他摆了摆手,然后闭起双眼。
他的生命也许就要结束,他能感受到日渐冰冷的身躯,还有减弱的心跳。但是他并没有因为死亡感到恐惧、悲伤,他只是偶尔会想起圣堂里,咏唱诗歌的孩子们,还有那中?央的天使画像——敞开双手,温柔单纯地微笑、身后柔?软的羽翼。在生病之前,那里是公爵常去的地方,他并没有做祷?告,他是个异类、并不信教,而且长期因此受到谴责。
公爵只是静默地注视着前方。
那是一幅美丽的画,他将第一次的感动,留给了那张画里的天使。
第二回
血色弥撒第二回
吉斯尼镇和那里的庄园,是柏金唯一没有遭到没收的领地。也许是因为那里偏远、落后、脏乱,而且是疾病散播的中心地带。
没有人会愿意到那里去,士兵用栅栏把那里围了起来。原本在里头的镇民无法逃出去,只有得了黑死病的病患才会被送进来。
那是一个形同地狱的地方。
公爵的马车经过脏乱的街道,黑色的老鼠四处窜?动。艾薇儿放下了帘子,她揪紧了手帕。
“他们想让我们死在这里……”艾薇儿冷声说,她无法克制地轻?颤。
“女孩儿,别抱怨,快过来帮我的忙。”老奥纳很忙碌,她正在为公爵大人擦汗。公爵迅速地消瘦,他病弱、长久地失去意识,在颠簸的马车里,他无法受到良好的照顾。
这看起来完全像个阴相。
塞勒斯汀公爵有太多敌人,这其中也许还包括了法兰西王国的国王。他们忌惮他的权?势、地位,和财富。也许在他的马车离开巴黎的时候,他们已经打开香槟红酒,高声地庆祝欢呼。
现在,国王让他回到了这个远古家族最早的领地,那里沉睡着许多亡灵,他最后也即将被埋葬在这里——荒废了百年的庄园,缺乏物资、疾病蔓延的小镇,到处是死人和老鼠的鬼地方。
老奥纳让公爵躺在刚整理好的床?上,她拿着煤油灯,用哀伤的目光看着这年轻的公爵,“您要喝点什么么?”这里就连干净的水也很难要得到。
公爵闭着眼,他微弱的呼吸让人知道他还活着,尽管他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具尸骸。
“……我能为您做点什么?公爵大人。”老奥纳在床边慢慢地跪下,她仰头虔诚地看着她服侍的大人。
公爵很少能安稳地睡下,但是从病了之后,他失去知觉的时间相当长。
他没有做什么梦,闭上眼之后就是一片漆黑,然后再睁开眼,也许迎接的是光?明、也许是老奥纳的微笑,也许是老父亲临终前的声音……
不管那是什么,公爵依旧没有等到终结的那一刻。
一切就像是注定的,他永远不会有机会等到那一刻。
◆◇◆
那是个天气不错的午后。
庄园里只有几个仆人,要是这里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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