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详了一阵,再用脚指头划著他的脸颊说:“看不出你跟北京红了小一年,居然还是个清倌儿,也真难为你了。这没外人,说吧,有什么事儿要求爷爷?”
温庭玉觉得王公公留著长指甲的脚在自己脸上划来划去,有说不出的恶心,却又娇笑著说:“爷爷,没事就不能来找您了?庭玉是您提拔出来的,戏文里不都有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您对我哪是滴水之恩……”
王公公不等温庭玉说完就冷哼了一声:“小温子,你跟我面前还玩这套花花肠子?告诉你!爷爷我进宫的时候你爹娘都还不知道在哪呢。咱们话说在前头,你要哄的我开心了,多大的事儿都有商量。你要是不肯用心嘛……”他眯著眼睛,划拉著温庭玉脸颊的脚狠狠的踹了一下,把温庭玉踹倒在踏凳上:“自个儿看著办吧。”
温庭玉撑起身,笑著摸起王公公刚才踹他的那只脚,跪在踏凳上,双手轻轻的帮王公公捏脚,柔声说:“是庭玉的不对,爷爷见多识广,庭玉这点心思哪能瞒得过您。庭玉不知道天高地厚,爷爷教训庭玉是应该的。”温庭玉的手停了一下,又继续捏起来:“爷爷,这两天庭玉都没堂会。您要不嫌弃,我这两天就住您这,爷爷要我怎么伺候您,我就怎么伺候您。”
第六章
温庭玉坐立不安的站在自己家的门前,使劲盯著胡同口,王公公说了,这宫里的规矩大,不是说救就能救出来的,妃子们怎么著都得玩上十天半个月的才肯松口。他求了半天,王公公总算答应初十那天还一个完整的李顺给他。
温庭玉打从王公公家回来以后就没出去唱过堂会,谁请都说自己病了,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到了初十这天,他却一反常态的从一更天就站在院门口往胡同口看。一直到了快入夜,才看到一辆马车从胡同口进来,在他家前面停下来。车后的帘子一挑,里面扔出一个麻袋,赶车的‘驾’了一声,又走了。
温庭玉扑过去,颤声叫著:“四儿,高哥!”
小厮四儿和一直在屋子里等消息的高宝贵一起跑了出来,几个人一起把那麻袋抬进小院。四儿转身掩门,温庭玉蹲在麻袋旁边,颤著手解著麻袋上的结。
高宝贵看温庭玉颤著手,怎么也解不开上面的结,就走过去,拉开温庭玉的手,自己蹲下去,三下两下把结解开,露出里面的李顺。
李顺闭著眼睛,脸色青灰的躺在地上,乍一看好像老了很多,整个人都落形儿了。他上身精赤,下身随便被套了条裤子。身上都是暗红的印子,青紫的密血,除了抓伤和刚才摔在地上撞出来的伤口以外,还有鞭痕和烫伤。
高宝贵算了算日子,李顺是初三抓进去的,初十就被救出来了,才八天的时间,他就从一个精壮小伙子变成这样了。他心下有些抖,宫里的女人真是可怕,可这温庭玉也是有办法,居然能从宫里那些饿狼一样的女人手里楞把李顺给救出来了。
温庭玉扶著李顺,摇摇晃晃的往自己屋里走,高宝贵走过去搀扶,俩人一起把李顺给架进屋。温庭玉临进屋对四儿说:“快,去把常二爷给我请过来。”
四儿应了一声,转头就去了,温庭玉和高宝贵把李顺放到了床上,温庭玉含著泪看著满身伤痕的李顺,对高宝贵说:“高哥,您先去厅里喝口茶,帮我等常二爷过来,这我一个人能应付的来。”
高宝贵也不好说什么,就走去厅里,留温庭玉一个人在屋子里。
温庭玉打来一盆热水,试了试温度,轻轻的脱下李顺的裤子,帮他擦洗身子,一边擦一边掉著眼泪。
不知道李顺在宫里过的是什么日子,看他这一身伤,再看看他肿得透明发紫的下体,温庭玉心想,宫里的女人恐怕比王公公还要变态些。温庭玉咬著牙,尽量不让自己去想那晚上的事,不去想王公公披头散发,好像鬼魅一样的淫笑著冲他走过来的样子。
宫里的人大多都不正常,一个王公公如此,那些个妃子也如此。温庭玉苦笑了一下,但自己喜欢李顺,怎么样也不能叫正常。
可这北京城里又有几个正常的人?天下又有几个正常的?温庭玉偏激的想,到底还是把自己混乱的思绪给拉了回来,替李顺擦干净身子,拿过早就预备好的云南白药,细细为李顺上著。
常二爷提著个药箱,一溜小跑的进了温庭玉的小院的时候。高宝贵看见了,站起身来把他让进来说:“您老受累了,先坐下喝口水。”
高宝贵看著常二爷喘气喝水的样子,心下想,这温庭玉确实不简单,这常二爷是同仁堂的坐堂先生,医术是京城头一份的,听说连御医们有时候都要跟他请教。但他身子不好,平常除了在同仁堂坐堂,轻易不出外诊,居然温庭玉一请,他就著急火燎原的跑过来。
常二爷站在厅上喘著气,拿著桌子上的凉白开喝了一口,缓过气来就说:“温……温老板在哪?我听四儿说温老板发了急病。”
高宝贵楞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笑著说:“庭玉没事儿,是他结拜兄弟出事了。”
常二爷一听这才长长吐出口气儿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著高宝贵说:“您是……”
高宝贵给常二爷作了个揖:“冕贵姓高,高宝贵,天桥双簧黄的弟子,庭玉结拜兄弟的大师兄。”
常二爷笑起来:“老黄也跟我是有交情的了,只是我天天在同仁堂看诊,也没去过他府上。”随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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