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陆忘川及时收手,但周越霖依旧被波及,向后飞出数尺,狠狠摔在地上,那只香囊落在了他原先站立的地方。
“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楚华年也傻了眼。
陆忘川向下飞落,不言不语的捡起锁灵囊,端详上面撰写的符文。
这只锁灵囊是上好法器,然而被护在里面的魂魄却异常脆弱,浅浅的一层荧光忽明忽暗的闪现,像即将夭折的新生儿般似乎随时会消耗尽生命的最后一丝光亮。
“你管它干什么?!”
楚华年恼道:“先砍了那个混蛋再说!”
说完不由分说的朝周越霖气势冲冲的走了过去。
周越霖身受重伤,并非他九微派大弟子的名号浪得虚名,而是此时他伤上加伤,本就被吸了七分内力的身体早已濒临油灯耗尽,此时更是无力反抗挣扎。
陆忘川拉住楚华年,抢先一步走到他身前,淡漠的眸子扫视他一圈,发现这人就算不死在他剑下,也离死不远了。
此时的周越霖面色枯黄衰败,发色如干草,双眼似枯泉,原本飘逸仙灵的青衣白衫此刻如烂草抹布,消瘦的不成样子,四肢如竹竿,不像是青年,倒像极了垂死的老汉。
“那,那是......”
周越霖捂着他纸糊般的胸口,朝陆忘川伸出手,竭力瞪大双眼,那双陈年旧纸般的枯黄眼珠似乎随时会从他的眼眶中掉出来。
楚华年也看清了他现在的德性,一时有些诧异,紧拧着双眉也忘记了寻仇。
到是陆忘川,一脚将他的手腕踢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谁?”
这一脚几乎把他的手骨踢断,周越霖吃力的想从地上爬起来。
陆忘川瘪瘪嘴,心说这么折腾干什么,反正你快要死了,于是抬脚踩在他的心口上,举着锁灵囊问:“周师兄,这什么东西?说出来,我让你死个痛快”
“雨,雨——”
楚华年瞳孔一震,豁然出手一把将锁灵囊夺了过去。
洛雨棠这三字,就算千百年来不曾被人提起,他也刻骨铭心,此时只听得只言片语,就足以让他忆起故人。
没错,正是洛雨棠了。
微弱的灵魂在锁灵囊中静静的沉睡,轻飘飘的躺在楚华年手中,却让他险些承受不住这份重量。
陆忘川收起脚,蹲下身子问他:“洛雨棠?你胡说八道什么”
抬手把锁灵囊从楚华年手中扯下来,举在他眼前道:“我问你,这里面是谁,敢说慌,我就捏碎它”
说着猛的把锁灵囊握住,看似真要将里面比琉璃还脆弱的魂魄捏碎。
“忘川!”
“不!”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声,都想要阻止他。
陆忘川心中了然,把锁灵囊交给楚华年,对气喘吁吁的周越霖说:“怎么来的?剩下的残魂在哪儿?”
没等周越霖缓口气回答他,楚华年也不知是喜是悲的煞白着脸色,把一片艳红枯萎的花瓣送到他面前。
“真的是雨棠”
这花瓣,正是洛雨棠的精血化作的永生花。
当年还在清心苑中,他守着洛雨棠的尸体不肯将他下葬,两天后,从天而降一场落花雨,洋洋洒洒如骤雪般落了十寸厚,把院子里守着执念不肯分离的两人浅浅的淹没......
鲜红的花瓣像是铺陈了一场凤冠霞帔,送了故人,祭了离人——
后来,洛雨棠的精魂散去,尸身骨血化作一株株永生不死的花朵,长留在清心苑中,就此葬在了那个让他欢喜,让他悲伤的地方。
难道说,周越霖将洛雨棠的尸骨所化的永生花再次修炼出的精魂?
这是极其艰难的求道摸索的历程,与招魂邪术无异,甚至更为艰难,因为洛雨棠是自散精魄,散于天地如浮萍。
看周越霖如今的尊容,应当是钻研了歪门邪道无异,甚至有可能拿自己的精魂来召唤洛雨棠的魂魄,与自残献祭无异。
但是,修魔把自己弄成这副鬼德行的,他算是千古以来第一人了,就算是献出自己的精魂,也不应是如此惨淡狼狈。
“忘川,你看”
楚华年指着他的腰间,竟有两根手腕粗的铁链洞穿他的腰腹,铁链垂在他的身前,上面沾染着干涸的血迹。
这......活该啊!
陆忘川忽然笑了,好整以暇的问他:“谁弄的?我得好好谢谢人家”
周越霖却是紧紧盯着他,想要向他传达什么讯息般,掀动双唇吃力道:“唐——鹤”
唐鹤?
陆忘川眉头一挑,无声的哦了一声,笑说:“你俩到是有缘,身上都拴着狗链,还有谁?”
唐鹤身后必有大鱼。
周越霖忽然变的激动,瞪大枯黄的眸子看着他,抓住他的衣角说:“雨棠,不要让他把雨棠抢走,他是个魔鬼......魔鬼!”
陆忘川笑不出来了,双目阴沉的看着他:“谁?说清楚”
然而周越霖却说不出了,喉咙忽然被封住一样哑了声。
不知从何处传来悠扬的萧声,穿过层层树木送达他们耳边。
这萧声婉转悠扬,听起来颇为悦耳,然而周越霖却如闻催命撞铃,拼命的挣扎起来,枯瘦的指尖险些把陆忘川的衣角抓破。
“啊!”
周越霖此时的模样太痛苦太凄厉,似乎这萧声如一把刮刀,声声将他的骨肉片下。
楚华年隐隐动了恻隐之心,想要打出一道结界护住他,却被陆忘川拉住胳膊向后退了几步。
“你要救他?”
陆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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