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楚军十万,汉军四十万,但夏侯婴出口的请示并非一个笑话,而正是刘季的忧心的问题。
打战不是打群架,不是谁的人多谁就一定能胜的,更何况,汉军面对的是楚军这支狼虎之师。
“你老子我现在该如何?”刘季长叹一声,身形颓然的靠在椅子背上,习惯性的把问题抛出去,眼睛别有用意对的在帐篷帘的缝隙处扫过一眼。
帅帐外头寂寥无声,只有雨水冲刷大地的“哗哗”声。
刘季眯起的眼睛里荡过一丝暴戾,真的要人出谋划策的时候偏生就是无人吱声,眼下那就只有一条路好走了。
“明日……老子就勉强放项羽那厮一条生路!”
刘季话音一落,夏侯婴就知道他的意思了——这是打算议和了,说白了,就是自家主公打算投降了。
注意到夏侯婴隐晦的神色,刘季一怒,破口大骂:“你小子以为老子愿意么!?这时为了天下苍生考虑!怒看看,这仗都打了四年了……”
刘季骂着骂着,便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状:“这是不忍天下再受战乱之苦啊!”
夏侯婴嘴角抽搐,只得勉强一句:“主公仁厚。”
张良立在帅帐外的阴影中沉默不语,他明白刚才刘季的那句话问的便是自己,但是这问题,他还真的不好说。
在张良的身后,随军而来的吕雉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冷笑:“真会说话。”说的不知道是夏侯婴还是刘季。
张良轻声开口:“那便先行议和……反正项羽那厮活不过今夏,到时候再战不迟!”
这话,张良也是咬在牙齿缝里说出来的,放眼寂寥无声的汉军军营,残兵败卒一片,寂寥的营地中无声无息,仿佛没有活人。
四十万面对十万,再次被打的丢盔弃甲,这已经不是丢人的问题了,而是——
“项羽不死,楚军军魂便在,那汉军便无赢面。”声音犹如和雨水一起从天际飘来。
吕雉瞬间恭敬跪地:“家主!”
张良霎时色变。
只见夜色之中一个缓缓晕开一块浓重的黑色,接着,一个一身华,脚蹬朝底靴的老者显出形体。
“项羽不死,那汉军必败。”吕不韦拂过长长的胡须,视线定格在张良身上:“如此,先生想幕后操纵天下,便是不可能。”
张良的失态只是一时的,瞬间便已经调整心绪,对吕不韦执晚辈礼,只是口气却不见丝毫恭敬:“为何?”
“因为,若除去大敌的并非先生,等到项羽毒发身亡,哪里还有你的功劳?”吕不韦面上笑着,单手将执礼的张良扶起,宛如一个慈祥的长辈。
吕雉难以相信的望着吕不韦——明明是敌对的两方,争夺的都是新朝代的幕后操纵权,没道理吕不韦居然来替张良出点子。
“此一时彼一时……老夫并非小气之人,若先生愿和老夫合作,那便借你体内鬼谷子留下的力量一用!”
吕不韦对张良借吕雉之手想杀虞楚昭之事心知肚明,虽然这险些坏了他的大计,但现在却尚且没有造成任何损失,那不提也罢。
吕雉难以置信的“啊!”了一声。
张良愕然,惊的倒退一步,双眸警惕的打量依旧保持笑容的吕不韦。
鬼谷子身体内的力量在他死时,便冲出ròu_tǐ,本能的寻找周围最合适的寄存体,而张良便在那范围内!
只是,张良道行不够,那股力量纵使寄存在他体内,也发挥不了多少作用,这就犹如茶壶里煮饺子,倒不出来。
“如何?一个你根本无用的东西,换你日后万户侯的地位,老夫日后江山亦可与你共坐。”
张良嘴唇无声的开合着,面色死灰。吕不韦就在他眼前,这个老头的道行远高于他,若是拒绝,他觉得自己的结局简直可想而知。
“若是我答应……如何?”张良听见自己如此开口。
“那等明日刘季投降之时,老夫自有计较!”
吕不韦的唇边闪过阴险的笑意,既然有那位大人作为后盾,又有了足以控制虞楚昭的力量,那天下,便是他囊中之物。
吕家,终究该拿回他曾经苦心经营的一切,这一切,便是脚下的万里河山!
对面的军营中,帅帐内空无一人。
项羽仰面躺在泥泞中,望着黑压压的天幕,他看不见夜空中曾经闪动的星辰。
“这归魂散……还能帮你撑一会……最多三天。”甘罗的声音在项羽耳边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求鞭打啊~~~某人懒病又犯了~~
☆、五侯军围垓下
江心一只小船飘荡着,驶向暂且尚在太平中的吴中。
“项羽!”虞楚昭梦中尖叫,赫然惊醒,乍一开口便喷了龙且一头一脸的鲜血。
龙且的身体随着身下摇晃的船只东摇西晃,满身带伤的男人抱着怀中的虞楚昭不撒手,被这么着一惊,也从难得的睡梦中清醒过来。
“怎么了?”不用撑船的郦食其横着裹得严严实实的胳膊从船外凑进来,他胳膊在彭城失守之时坠马折断,本以为老命休矣,却侥幸逃生。
虞楚昭昏迷几日,总算再度恢复意识,只觉得身下摇摇晃晃,又是一阵头昏:“这是在何处?”
龙且神色晦涩,良久方开口道:“乌江。”
虞楚昭哑然,心头砰砰直跳,睁着空茫的眼睛,一手捏着龙且的胳膊:“乌江!?项羽如何?彭城的兵马呢?不是说回彭城!?快调军去垓下!”
郦食其和龙且皆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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