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猎看了他大哥半天,突然道:“我才想起来,你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出过西北?”
拓拔谨默然以一种“你很欠揍”的郁闷神情看着弟弟。
他从小就是世子。更跟他这个遍天下都走过的不听话弟弟比吗?
拓跋猎认真想了想,很严肃地扭头对他老爹道:“赶紧让他出去看看也好,免得变成了井底之蛙。”
拓拔谨实在没忍住,抬腿踹了弟弟的屁股一脚!
拓跋猎猝不及防挨了一下,腾地一下跳开,生气道:“没见识还不让人说啊!我不过说句实话,你心眼儿也忒小了!”
拓拔谨又想踹他了!
拓跋猎这回防着呢,没让他踹中,抬起脚防备地对着拓拔谨也抬着没放下的脚,气哼哼地道:“多大个人了,连个实话都听不得!告诉你,朝中对咱们西北的动向敏感着呢。你这两千人,不等到京都,一准儿在甘州就给你拦回来!这一路都是大周的地界,我媳妇儿送回京的东西,哪处地方官不得小心翼翼派人护送到下一处地头儿的人来接?谁敢让她的东西出岔子,不要命了么?”
拓拔谨见弟弟如此防着,也知道踢不着他了,放下脚掸了掸袍子:“那你说,我要去京都看看,该怎么办?”
他放下脚,拓跋猎也跟着把脚放下了:“你带几个护卫一路去就是,要那么多的兵马作甚!打仗么?真打起来,两千人能顶个屁!”
看拓拔谨皱着眉头还是不放心,拓跋猎不由翻了个白眼儿:“瞧你这没出过门的样儿!你当大周还是前朝末年那乱世年景呢?尽管去!死不了你!”
拓拔谨被他说得恼火,暗暗解了腰间玉佩在手里,趁拓跋猎不注意,一玉佩砸在了他的脑门上:“我让你再给我嘚瑟!”
拓跋猎大怒,扑过来直接把大哥撞倒,按在地上就打!
拓拔谨自然不肯乖乖被弟弟按着打,两个人一时在地上扑腾着滚成一团!
一旁,他们的老爹镇北王捂着老脸没眼看!
一个二十六,一个三十四,都快成老男人了,还抱一起打架!哎哟他的个老脸,最近怎么老能么疼呢!
第663章 救不回来
不过疼着疼着镇北王的老眼又有些红了。背过身去想笑又想哭。
多少年这兄弟俩没这么肆意地一块儿打闹了?
猎儿小时候没丢那会儿,最跟他大哥亲了。谨儿也最爱带弟弟,两兄弟一起背着大人下河、爬树、尿尿和泥巴。谨儿当着大人撑着小世子的场子,背过身带着弟弟可淘气可淘气了。
后来猎儿丢了,谨儿再也没有淘气过。反而是每每二儿子在府里淘气,谨儿都是一副大哥的模样训诫着。再也没有当年带着三弟胡闹疯玩的活泼劲儿。
大约,猎儿淘气把自己丢了。谨儿其实一直是自责的吧。
两兄弟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镇北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看看四处无人,拓跋猎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丢给了拓拔谨:“这个,拿着。大周境内,不管哪一级官府,都得给你三分面子。”
拓拔谨结果来一看,嘴角一抽:“你让我冒充溪桑的护卫?”
这块牌子上,正面雕花里头巧妙雕刻着“大周长公主府”几个字。翻过来,背面刻着一把长刀,刀左面一个“内”字,右面一个“卫”字。
显然,这是长公主府内卫的令牌。
他一个堂堂世子,出门在外竟然要冒充弟媳妇的内府护卫,真是……
拓拔谨有些嫌弃:“我一个大伯子,冒充弟媳妇的护卫算怎么回事?你们那府里不是一府两匾么?给我换一个你郡王府的牌子!”
拓跋猎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家额头鼻子一脸黑灰的大哥:“我在京都和官场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地位声望跟我媳妇儿比那也是天上地下!你要是拿我这边的牌子也行,到时候牌子一出,要是人家阳奉阴违地哄着你,暗地里把你的诡异行踪往上报,你可别怪我事先没给你打招呼!”
不换就不换,你那一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拓拔谨郁卒了!
他小时候听话可爱的小弟弟彻底堕落为大周标准驸马,外号妻奴,救都救不不回来了!
西北的兵马还是护送着物品起行了。不过已经得了长公主殿下答复的那位礼部官员一点都不担心,轻轻松松地就上路了。
长公主殿下回话了,说西北军只押送东西到甘州边界,到了边界就返回。甘州那边的军士会在边界处等着,之后一路的护卫也自有人联络,无需他操心。
他带来的百来个大内禁卫,只要负责每人跟一辆车就行。
皇帝的人走了,太子走了,拓拔谨也走了。王府里消停了下来。
拓拔谨离家的次日,西北降下了第一场雪。天气越发地不适合外出走动了。
百里芸每天窝在自己的院子里,就算出来到院子里转转也没有什么好转的。光秃秃的树,凋零的花草,映着青瓦泥墙,着实没有生趣。
镇北王原打算叫小儿子往军营里跟大伙儿见见的,见儿媳妇精神头不好,也没敢提。
拓跋猎原也想抽个时间去军营里见见那些老部下的。看媳妇儿日日发闷,也不敢走,每天想法设法地哄她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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