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听罢很是一肚气,又无法发作,只得咽下:“总不会与那阿陈争执,引三大王厌恶就是了。”
肖秀慧看顾氏对自己的不善眼神,微微一笑:“我来提醒阿姑,也是官人的意思。”抿了抿唇又道:“其实阿姑哪需旁人提醒?官人就是不放心,非要我来跑一趟……哎……”摇摇头一副与吕湛情浓意甚的模样,引得顾氏更加腻歪。
大队人马紧赶慢赶,大道笔直,驿站送往,约莫行了有5日,便快到京城了。
似乎越是临近天子脚下,百姓的政治觉悟就越高,所到之处,总是能听见附近百姓、士子议论之事莫过于前不久的北伐。
三大王一行在驿站歇脚。
刘钧自报一声说去买些小吃过来给众人尝尝,便过了许久才回来。
一回来就满脸通红地大骂鞑子。
“好端端地又提那天杀的骚鞑子作甚!”陈氏心里难受。
刘钧瞪大眼睛道:“妈妈不知!前番大河涨水决口,并非下雨天灾,而是有人蓄意挖河!”
刘贞闻言不自觉望向赵休----赵氏掘河的事情,他知不知道?若是知道他就在南下难民中,赵氏还会掘河吗?
陈阿公虽是死在鞑子手里,但是也是死于洪水之中。陈氏如何不是心如刀绞?
“狗鞑子掘了河?!”陈氏惊怒站起!
刘家众人皆是惊呼!
接着驿站里头听闻这边声音的,也都三三两两,议论起战事,并痛骂鞑子丧尽天良!
刘贞皱皱眉:不是这样的!
明明是赵氏挖的大河啊!
她转头看向吕湛----这个人便是这次掘河的临阵力主之人之一!
是他极力劝诫上峰,掘河灌水,淹了大河北岸,拖住鞑子追兵!
赵休正在吃的今秋才下的柿子做的柿儿膏,此刻捏着小盏的手指捏得发白,他望向吕湛,一字一顿道:“吕安抚,果真是鞑子掘的河么?”
一旁正用晚膳,吃得无比缓慢的吕湛,听闻,似笑非笑地说:“只有鞑子那率兽食人的非人,才做得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一直被 网申卡着,不能改动,已经站短管理员,目前只能等了。
故事还是以原版,丫鬟被送给高君宝为准。
☆、人分南北
赵休闻言,重重放下手中的小盏。
此后听闻刘家众人此起彼伏的痛骂鞑子的声音,赵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简直坐如针毡。
晚膳后,刘贞见一向对吕湛冷淡的赵休,却是把吕湛叫去了卧房。
三大王对吕湛的亲近,令顾氏非常得意地撇了眼陈氏,惹来陈氏一个白眼。顾氏想发作,又怕和陈氏这样的下等人计较,反倒折了面子。再者在儿媳面前更加没威信,还是作罢了。
接下来的两天,刘家人没事就在骂鞑子,陈氏李舅母这样岁数大些的,还数落鞑子以前在北地做过的孽,简直罄竹难书。
刘贞注意到这种时候,顾氏总是掩了车帘一言不发。陈氏当她装贵,还暗示说她顾氏年轻时候吃过鞑子的亏云云……倒令刘钧冲吕湛挤眉弄眼。
刘贞看自家这边不像样子,赶紧警告刘钧,劝诫陈氏莫要胡说,那顾氏可今非昔比。
陈氏虽不服气,但也答应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翻就是了。
明天就进城了,官家派来的亲近宦者已经送了礼服衣冠来了驿站。
而那赵休不知道是不是近乡情怯还是怎么回事,这两天精神明显不好,也不出来为刘家这群土包子讲解风光民情,也不与吕湛有任何眼神语言交流。
“三郎不是又病了吧?”刘钧道。
高君宝刷完了他的马,冷哼道:“三殿下是心病。若是如你这般蠢,自是不会病了。”
刘钧气得要与他吵架,但高君宝自是能动手绝不动嘴,一手抓了刘钧的衣领,稍一使劲,就把他甩了个狗啃食。
刘钧不敢找高君宝算账,等他走远了,才骂骂咧咧地回了卧房。
“心病什么心病?”他龇牙咧嘴,“我哪里蠢?三郎从那天知道鞑子掘河就得了心病……真是个心系百姓的好人啊……不对!”
刘钧嚯地站了起来,他脸一阵青一阵白。接着满头大汗,双眼赤红。然后一咬牙一跺脚,握紧了拳头,唰地打开大门,冲了出去。
一出门就被吃过饭闲不住乱逛的陈氏看见,她见刘钧这幅样子,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去找谁私斗,赶紧拉住他。
“妈妈。放开我!”刘钧低喝,情绪很不对劲。
陈大娘洗了澡,被刘贞带了出来,烧糖茶喝。
“二表哥方才被高君宝打了。”陈大娘认真道。
刘贞赶紧抓住刘钧:“你招那个煞神作甚么!就你这小身板,不是人家一盘菜!赶紧地擦擦药酒换身衣服得了。”
刘钧不为所动,他双眼赤红,大喊:“我不找高君宝,我找赵三郎!我要找他问清楚!”
陈氏赶紧拍了刘钧的脑门一巴掌:“胡龇什么呢,你!‘赵三郎’是你叫的!”
“你们这群傻瓜!你们都当他是好人!你们……”刘钧赤红的眼睛水光隐隐,“你们都被他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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