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掌握了尧光白的证据?”韩千户的眉头猝然皱起。
“不仅如此,而且我们手上的证据足够能证明尧光白的真实身份!”云南语气铿然。
“哈哈!”唐七星怒极反笑,“你不会还是说我这个唐缇骑是尧光白假扮的吧?”他目光陡然一寒,“不然你亲自来摸摸我的脸,看看究竟有没有易容!”
看着唐七星此时更加骄狂的模样,滕县众人又是又恨又恼又无可奈何。
“不,”云南骤然提高音量,慨然道:“属下不会说,您是尧光白假扮的。属下要说的是,尧光白压根就是您这个锦衣卫校尉假扮的。”
此话一出,云西眼前霎时一亮!
是呀,她怎么没想到这个角度。 难道也是被传说中的惯性思维给捆住了吗?
但是脑子稍一动,她便想明白了其中关节,不是她想不到这个角度。实在是唐七星的身份太过特殊,他不仅是如假包换的锦衣卫,还是专门抓大盗的官派神捕。
如果他是尧光白的话,那么只能尧光白假冒了他。又怎么可能是他假冒了尧光白?要知道不仅锦衣卫的身份异常尊崇,而且尧光白又只是针对官府衙门,劫富济贫的侠义大盗,他怎么会只针对自己的同类人群?
如论如何都太过匪夷所思了啊!
“怎么可能?”杨拓身子一软,险些跌在地上。好在李儒足够眼疾手快,一个抄手,就扶住了他。
符生良虽没有杨拓受的打击大,却也是对云南这个定论一时间难以接受,这委实太过荒谬离奇了。
胡珂听更是听得山上胡子一颤一颤的,与一旁的殷三雨面面相觑。
殷三雨倒是素来对云南云西很有信心,虽然和胡珂一样的一脸惊奇,但内里其实并不怀疑。奚岱伦和边老大不约而同的掏了掏耳朵。
“云刑房说啥了?谁是尧光白?啥假冒?谁假冒谁?”一脸懵圈的奚岱伦悄悄拉着殷三雨的袖子,小声的打听着。
殷三雨自嘲一笑,耸了耸肩,摊了摊手,无奈的示意奚岱伦好好听讲。
唐七星再度放声大笑,“瞧瞧,你们自己人都不相信,”他又转向云南,双手猛地按在了腰间绣春刀上,欻拉一下抽出半截银寒刀刃,前探着身子,眯细了眼睛,阴狠的笑道:“你可知道以下犯上,诬陷南镇抚司校尉,该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吗?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唐缇骑,千户大人,”不待云南回答,符生良一马当先的接过了唐七星的话头,“刚才下官已经说过,云刑房只是代本官讲述案情,滕县虽小,却是尧光白犯案的地方。况且千户大人也默认了两方一同协查,现在的推论虽然指向了您,但是如有纰漏,您正可以当面指斥下官,以下犯上,僭越的所有罪责,本官当一力承担,绝无推脱!”
这番话说得滕县之人都有侧目。
无疑,他这种敢于替下属担当的行为,十分令人敬畏。
“七星,不要急恼,既然已经到了这一地步,就索性听听这个云修竹的推论。你不知道,他可是推官世家云青杉的天才儿子,八岁就能抓贼,十二岁就破过人命官司。”韩千户笑着说道,又转向一旁杨拓,吩咐般的说道:“立时召来最好的大夫,就在这给唐缇骑医治!”
杨拓立刻恭敬称是,而旁边李儒则不用杨拓再嘱咐,马上就走到了外面,细细吩咐了几句,才返身回来。
不多时,就有几个仆人搬着一架铺着厚软被褥的贵妃榻,走进屋里。后面又进来一个背着药箱大夫。
云西却觉出异样来。
进行到了这个地步,今夜的戏精之王终于诞生了。
这个韩千户不仅与云南的关系十分可疑,与唐七星的兄弟情同样十足诡异。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第一眼看到唐七星时,脱口喊出的是“怎么是你?”
如果真的情真意切,潜意识支配下的口吻,可以是“老七?”这样的直接称呼,也可以是类似“七星?你怎么在这儿?”这样的疑问。
总之,不该是如此生疏僵硬的说法。
后面他虽然表现得无比情真意切,但总有一些过火的矫做之嫌。
要知道,韩熙可的身份可是一个千户长官,而唐七星不过最末尾的小校尉,即便之前私下关系里关系再好,当着众人的面,也绝不会一点不讲究官位身份的。
后来听了云南简单几句说辞后,更是直接停住了带着唐七星出去治伤的打算。
到现在,云南已经大不敬的直接指出唐七星就是尧光白,这个韩千户却是既不着急也不生气,反而就留下了唐七星在这里公然治伤,连个静心休息治伤的时间都不给。
这会看得云西都暗暗地,直为唐七星委屈流眼泪。
就是再塑料的兄弟情,也不会塑料到了这个地步吧?
唐七星被人小心的搀扶到了贵妃榻上,他任由医师侍弄着他身上已被血染得一踏糊的绷带衣物,目光冷冷的盯着云南,“既然韩千户这么说了,那就请你细细讲一遍吧?我这个如假包换的锦衣卫,是怎么变成贼人盗九的天?若有一句说错,我手里的绣春刀可不认识你是谁?”
云南此时轻咳了一声,他抬手向韩千户一揖,带着些许惭愧的羞赧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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