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乐尴尬的笑了笑:“你继续。”
墨海翻了个白眼,接着说道:“……她们的女儿,名叫墨祁。”
墨祁是个好姑娘,心地善良,秀外慧中,美中不足的是,这姑娘太安静了,不喜欢说话,文文弱弱的样子,也不跟其他同龄孩子交往,她的父母有些担心,便决定再收养一个孩子回来同墨祁作伴儿。
他们在孤儿院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跟墨祁年纪相仿的孩子。可把这孩子领回家后,夫妻俩发现这个孩子性格也有点儿毛病,对谁都充满警惕心,从不接受旁人好意,而且有暴力倾向,他们家也算是名流贵族,若是这孩子一直这样性格恶劣且教导无用的话,夫妻俩商量,要不把孩子再送回去吧,这个家确实装不下她。可是墨祁很喜欢父母领回来的孩子,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与她分享,只不过那孩子态度异常恶劣,拒不接受。
后来,这孩子竟然偷偷跑掉了。
其实墨家上下都对这个孩子关爱有加,有墨祁一份绝不亏待另一个,可是那孩子生性如此,从小生活在孤儿院的她并不相信这一家人对她的爱护,她以为这不过是他们从表面上做出来的行为,可是离开墨家后,孩子也无处可去,回孤儿院断然不可能,首先她记不得回去的路,其次是她也不想回去,即便她已经是孤儿院的老大,即便院长在她面前也是唯唯诺诺。
于是这孩子过起了流浪汉一样的生活,在中心公园里和城市的失败者、无业游民、病弱野猫们抢地盘,出乎意料的是,这群人和动物却很快接受了她,有的是还未泯灭人性中的真善美,有的则不然。孩子依旧我行我素,没有同任何人交流,想吃了便抢,很少睡个好觉,只有对着流浪猫狗才有点好脸色。
没过多久,一辆大巴车停到了中心公园里,那孩子警觉性很高,躲在草丛中,直到车子离去才出来。她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还是很久之后从报纸上看见有关这件事的后续----神秘大巴专门接送流浪汉,其目的是为了他们身上完好的器官。
这是后话,暂且不说。
公园是不能住了,孩子于是在城市中游荡,翻垃圾桶,抢吃餐厅剩菜,在这样的生活中,她倒是学了一身跑路本领,当地治安局好几次想捉她送去少管所都被她溜走。便是在一次追赶中,她不知不觉就跑到了墨祁念书的学校。
她乞丐一样的行头,被周围人指指点点,所有人都当她是个小疯子,保安差点都出动了。孩子生到这个世界起,短短的一生中全是这些犹如实质般的指摘,以及或是可怜或是害怕或是幸灾乐祸的眼神,站在这所贵族学校外,她觉得自己和待宰的猪羊没什么区别,焦躁、无力、无助、想揍人、歇斯底里……就在这时,一件带着体温和香甜味道的衣服披到了她身上。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时墨祁温暖的外衣和她身上带着的甜点香气。
在黑暗绝望、单调枯燥、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生命中,有这么一个人,不求回报的对你好,为之拼命似乎也是理所当然。
孩子终于放下一直被攥在手心里的自尊和警惕,学着接受他人好意,不再对墨家充满敌意,再然后,她经历了人生中最快乐的几年,每天和墨祁一起上下学,学一样的技能,吃一样的食物,穿一样的裙子,玩儿一样的玩具,读一样的书,接触上层人的社会,听音乐会,逛书画展……她们形影不离,比亲姐妹还亲。
墨祁生性害羞,可在孩子面前总是不由自主强势一点,啰嗦一点,会数落却不奚落,照顾她的同时教她如何融入社会,明明墨祁自己都不怎么和这个世界对话。而孩子,则成了墨祁的保护神,贵族学校一样有着校园欺凌现象,体弱的墨祁变成了他们捉弄的对象,可是只要孩子在墨祁身边,定然不会让墨祁伤到一根毫毛。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了那件事,孩子本以为,会这么守着墨祁一辈子。
那是初升高的夏天,不到六月,温度便已达二十七八,聒噪蝉鸣没完没了,用自己的一生,惊扰了别人的某个夏天。
冰镇西瓜汁,是消暑利器。
老师,是个为人称颂的职业。
二者结合在一起,谁也不会想到老师会在给学生的西瓜汁里下药。
原本绽放于初夏的花朵,还没开花便被人采摘。
这事儿之后,墨祁没有告诉任何人,对所有人都瞒得很好,只是夜深了,会跑到浴室,一遍又一遍冲洗着自己的身体。直到学校初考,墨祁的成绩一落千丈,孩子才瞧出点儿端倪。她的父母觉得她是紧张,发挥失常,没有多说,只是孩子留了个心眼儿,她开始注意墨祁每堂课的情况,很快她就发现了,只有在某个老师上课时,墨祁会浑身僵硬,不自主开始捏签字笔和手心。
墨海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了,君无乐安静的注视着她,等待着墨海自我调整。墨海花了点时间,接着说道:“那时,那个孩子便猜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她很愤怒,但她耐着性子告诉墨祁,说她有办法让那个人付出代价,墨祁正是绝望之际,便相信了她,将事件和盘托出。动物再怎么经过驯化,骨子里依旧兽性难改。那孩子也是如此,她在墨祁面前再三保证不冲动,转眼就暗戳戳的去揍了那老师一顿。”
君无乐:“手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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