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重叹了口气,说道:“证据确凿,我无从怀疑。可我总觉得,整件事都透着古怪。”
这段日子,柏溪虽然足不出户,但对发生的事情都了然于心。可是祁重没有与她提过璩明的进展,此时,她需要表现得像一个毫不知情者。她问道:“这话怎么说?”
“好像……太顺利了些。”祁重说不出具体,只是感觉有些不安。
“既是大殿下所为,大哥难逃干系,柏府也保不住了。”柏溪没有深究,而是担心起另一件事来:“有没有可能救出我娘?”
“今日璩大人举荐柏二爷参与查验尸骨,除了出于信任,还是我们想着给柏府一个立下功劳的机会。明日,我们会以此向皇上求情。”
柏溪对此似是不抱希望:“事关宛妃娘娘与三殿下,可能吗?”
“柏二爷的功劳不够,还有璩大人与我的。倘若最后仍不能求得皇上开恩,我只有劫法场了。”祁重没有把握,然而这话确是出自真心,并非玩笑。
柏溪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轻轻摇了摇头:“我也是柏家人,皇上不怪罪祁府已是万幸,不要因为我再连累你们了。”
祁重握住了柏溪的手,郑重说道:“你是我的妻子,你所有的事我都有义务与你分担,以后不许说这种连累不连累的话了。”
“可是……”
“好了,担心了一天,你也累了,早点歇下吧。”祁重阻止了柏溪的话,笑着劝道:“明日早朝,我与璩大人一定会竭尽全力。”
祁重说完,洗漱去了。望着他的背影,柏溪眼中情绪纷繁。事到如今,她无法回头,更不能回头,只能义无反顾往前走。
第二天一早,宫中传出了皇上龙体违和,暂定休朝五日的旨意。与案子相关的人和事也都得等到皇上大安之后亲自处置。最出乎人意料的是,皇上大恸之下,不肯让御医院的御医们诊治,而是将柏长善召进了宫中替他看诊。如此一来,柏长善便有救驾之功,替柏府求情的胜算又多了几分。保住了柏府,玉姨娘才能无虞。祁重与璩明自是乐见其成。四皇子盛涤朗却是不安起来。
柏溪才将盛涤朗的来信看完烧毁,珍珠便来找了她。二人去了上次谈话的碧梧亭。
“二殿下怎么会成了大殿下的帮凶呢?”一到亭中,珍珠迫不及待地问到。
柏溪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人,说道:“我与你一样是昨夜才听少将军说的,正一头雾水呢。”
珍珠不相信地问道:“大奶奶一定有办法可以救二殿下,对不对?”
“我不能未卜先知。他自己行事不小心留下了破绽,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抓了现行,皇上也在当场,我有什么办法?”柏溪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不,不会的。”珍珠闻言,瞬间急出了眼泪,跪在了柏溪跟前:“大奶奶,我求求你,求你一定要救出二殿下,不然的话……不然的话……”
“不然什么?”柏溪问到。
珍珠抽泣道:“不然我娘和弟弟妹妹们都活不成了。”
看珍珠泪流满面的模样,柏溪扶起了她:“你终于肯告诉我了。”
“大奶奶……”珍珠泪眼婆娑,思索着柏溪那句话的意思。
“放心吧,你娘和你的弟弟妹妹们不会有事的。”柏溪出言宽慰道:“四殿下答应过我,会好好安置他们的。”
珍珠诧异又半信半疑。柏溪清楚她的想法,不再隐瞒,将自己的计划说与了珍珠听:“我与少将军不曾圆房之事传得满城风雨,必然是近身之人走漏了风声。我故意与他起争执,就是为了引蛇出洞。不过我没想到会是你。你来祁府十五年了,我一则好奇你如何成了二皇子的眼线,二则是想着对你有个牵制,于是请四殿下帮着查了查。”
“原来大奶奶是在帮四殿下做事。”家人暂时无恙,但二皇子是豺狼,四皇子也并非绵羊,珍珠不敢有庆幸的念头。而柏溪言语间所透露出的心计之深,不由让她心里发怵。
柏溪笑道:“裴家与柏家是儿女亲家,我帮着二皇子对付四皇子,于我有何好处?仇要报,怨要解,我娘的性命更要顾及,不是吗?”
“大奶奶希望奴婢怎么做?”正如柏溪所言,她对自己施恩是为了牵制,珍珠知道她必有任务要交给自己。
“如果有人为了二皇子传信与你,你必须一字不落地告诉我。若是因你的隐瞒出了差错,四殿下那边我可保证不了。”柏溪语出威胁到。
“是。”珍珠不得不听命。
“还有,”柏溪想了想,又是吩咐道:“从现在起,你要牢牢记住自己是祁府的丫鬟,切莫在太太跟前露出了马脚,教老人家伤了心。”
事出无奈受人摆布,可珍珠敢以自己的性命发誓,对祁老夫人所做的一切皆是出自真心。便是柏溪不说,她也不会对祁老夫人有什么不好的念头。但她自知此刻说这样的话不足以让人相信,只应了一声“是”,不曾多言。
“回去吧。”与珍珠该说的该做的都结束了,柏溪无需与她牵扯下去:“把眼泪擦干净,别让人看出来你哭过。”
珍珠听话地擦去了泪水,福身告了退。这一回,柏溪没有多留,珍珠走后,她随即回了房中。直到看不见二人的身影了,祁玉才从与碧梧亭隔着一段距离的石墙后走了出来——
祁老夫人了解柏溪与柏家的恩恩怨怨,昨夜听到的事让她始终担心柏溪心里不好受,让珍珠来喊她去自己房中说话。祁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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