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氏低头继续对付两张山鼠皮子,文瑾和文翰准备了好多盒子准备开始卖鱼呢,这话,她怎么给丈夫说呀?唉!
“今天天阴,歇会儿,小心眼睛累着了。”钱先诚体贴地道。
“嗯,马上就好。”韦氏一边说话,一边飞针走线,“文瑾这孩子,也不知哪里来这么多的主意,今年冬天,咱家每人一件大皮袄子,可真暖和。”
“那你还在做什么?”
韦氏有些不好意思:“做出来卖呀,一件十两银子,我今年冬天就卖了两件。”韦氏停下手,把线头打结,然后用小剪子剪断,她从夏天就开始缝,天冷的时候家人早就有了,冬天做的,自然就能卖了。
“这得多少山鼠皮?”钱先诚看着巴掌大的一小块,感叹。
“是需要很多,大山兄弟几个,每次上山,都收上百只,说是前山都抓稀了。”
“我们,是不是白拿人家的鼠皮?”
“没有,文瑾文翰常常一起去,也一起剥皮子,没有沾光。哦,王家才多呢,还出工钱请人缝,一件大衣给五百文,镇上的女人抢着干,没人品手不巧还拿不到活儿。”焦氏就试着去要过,她攒私房呢,谁知王家找了借口没给,焦氏看出端倪,后来就不再去了。
“那就是说,他家拿这个赚钱呢?”
“嗯呀,有人上山,把大山的铁丝套学走了,跑到县西的帽儿岭套猎物,那边也有人在做山鼠皮的大衣,本来王善人给八两银子,那边的人跑来出十两购买,王善人急了,赶紧给我们递话,也涨到十两。”
韦氏挺高兴,长这么大,她手头从来没有这么宽裕,文瑾盘炕时,在地上做了个暗箱,给她存钱用,那里面已经一排排摆了十个五两的银锞子,还有几两碎银,好多的铜钱,有穿好的,还有散放的。
钱先诚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不愿听妻子钱呀银子呀的,觉得那太俗,但家里衣食无忧,又让他不再纠结,心情舒畅,这种感觉,挺矛盾的。
吃饭前,文瑾和文翰从镇上回来,买了鞭炮、年画、细布、糯米、白面、大肉,还有王家给的猎物,装了一驴车。
钱先诚拿着年画,韦氏抱着青色细布进屋:“他爹,我手里缝好的这个皮袍,想给他舅妈做件衣服,行不行?”
“行!”钱先诚回答地十分爽快,韦氏忐忑了好久的心,一下子就踏实了。她嫁到钱家,先是因为不当家,手里没东西,再就是受穷,都没能给娘家什么像样的礼物,现在,什么都有了,她想帮衬弟弟一把的想法,就自然而然冒了出来。
“给文瑾五两银子,给他舅也弄一双皮靴子。”钱先诚想了想,大手一挥,对老婆道。
这下,小舅子就不唠叨他了吧?他是个重情的人,过年不陪老婆去岳家,心里很过意不去,若不是实在受不了妻弟的指责,他何尝愿意初二留家里?每次他都窝在屋里不出门,唯恐别人问他为何不去呢,多丢人呀。
“哦,好吧。”韦氏很感动,她坚信夫君的人品,终有一天能和弟弟把酒言欢,尽释前嫌。
文瑾对二伯,简直无语了,他就是个不爱钱的,好像那些会咬他一块肉似的。
今后,二伯不出去给人做账房了,会不会处处掣肘,干涉自己呢?
文瑾第二天就拿回一双皮靴子。
来松年试新燃料,竟然染出一块红色的,文瑾鼓励他转行做女靴,他的手艺更细致,来林氏又是那种细心手巧的,可以帮他在靴子上做出花色,他先用次等皮子给老婆做了一双,试出比较好的样子来了,才做出两双酒红的,王继善喜不自禁,送省城试卖,给回的价钱比男靴翻倍,来松年大喜,更加努力地在这方面进行尝试。
他不比王家,皮子全部靠买,今后若是能改做既省皮料,还更值钱的女靴,利润空间就更大了。
可惜那燃料十分难掌握,稍微染色时间长些,就变成黑不黑红不红,深浅不一的模样,文瑾让他把这干脆染黑,做成男靴,便宜些卖。来松年是独子,他现在把姐姐的儿子沈更新叫来做学徒,那些次料,刚好给外甥练手。
文瑾拿到的就是这样的靴子,来松年死活不要钱,文瑾一再劝他:“皮子不是你的啊,再说沈哥还得吃饭穿衣不是?我给个成本。”最后强留了三两银子。
韦氏的脸上,整天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有几个女子不牵挂娘家呢?不愿意伸手帮帮娘家,从而获得心灵的愉悦和弟弟、弟妹的尊重?
第二天,文瑾和文翰早早就出了门,钱先诚见他们拿了一大堆的藤条盒子,不明就里,回头问老婆:“这俩不会在街上卖盒子的吧?”
韦氏扭扭妮妮地说了一句:“卖鱼呢,盒子里装了鱼。”
说完紧张地看着丈夫,唯恐他不高兴。
见两个孩子去做买卖,钱先诚好一会儿没说话,韦氏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就是耕读人家,收了粮食也得卖掉,这鱼是咱家养的,又不是贩别人盈利的,不算经商的。”
“嗯,是的,是的。”钱先诚急忙答道,似乎他也在想着替两个孩子辩解的理由的。
韦氏长出了一口气,她很怕男人和两个孩子闹不和,文翰和文瑾这一年,真的辛苦,她看了常常都心疼不已,尤其是文瑾,起五更睡半夜的,太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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