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卖堂弟(21)
几个人东倒西歪正欲各自散去,大奶妈拿着账薄走过来拦住刘九和房小昆说:“二位老板,您还有陈年旧账没结呢,你看是不是现在给结了。”
刘九、房小昆闻言醉眼相睨,立时无地自容,酒也醒了三成。在外地老板面前提欠账多撕脸的事呀,俩人不约而同泼皮劲随酒劲上升,正待暴发,朱修道立马挥手阻止,醉意朦胧的说道:“二位兄弟欠贵店多……少,都由敝……敝人付了。”说完又掏出一摞大洋给大奶妈。“够吗?”“呃——”接着又打了个酒嗝。
马银龙也措手不及,想不到这个婆娘会在此时拿出旧账来。慌手慌脚上来说:“够了够了。女人不识事,让几位大爷见笑了。”
刘九朝大奶妈啐了一口骂道:“你个大肥屄就是屄肥,老子迟早日了你。”他刚才听到朱修道说“敝人”,误认为是在骂大奶妈屄人,也憋不住骂了出来。
原来喝得开心也尽兴,让大奶妈给搅合没了心情。朱修道见此情景立即说:“明晚还由本人做东,改换另一个地方,二位绝没有去过。不似这里全是俗物,而那边全是水里游的,脚不沾土,无俗味。”这番话把黄旗酒馆不动声色喻为“俗物”,轻轻巧巧、斯斯文文给骂了。刘九和房小昆也听出来了,倒也解了气。
第二日傍晚师爷带刘九上船。
刘九是独自去“来喜”旅馆找到朱修道,没让房小昆知道,他想结识这个有钱老板。
朱成国看到刘九上船心里发一声冷笑。他想刘少堂命中该绝,死期也近在眼前了。刘家竟而有刘九这样的人,也正是刘少堂的不幸。
当晚朱成国在船上宴请刘九,仍有师爷作主,他在隔壁仓内聆听整个谈话内容。天热,裸着屁股,伤口已结痂,一股股骚痒如无数小虫子在爬在咬,不敢挠,急得要发无名火。哑女阿娇一手为他摇扇子,一手手指在伤口四周轻轻划动,减轻骚痒。
果然如其所言,菜尽皆河鲜。有河鱼、河虾、甲鱼,或红烧或清蒸。尤其是胖头鱼炖豆豆,汤浓白如奶,肉到口即化,味道鲜美至极。令这个土混混舌头也要吞到肚里了。
酒喝到半路,朱修道停下杯说:“兄弟,想不想天天过这种有钱人的日子?”
“有钱人的日子谁也想过,还用问想不想。”刘九说。
“我这里有笔生意不知有没有兴趣?”师爷继续说。
“赚钱的生意谁也做想,可惜掏不出几个大洋做本呀。”刘九表情有些无奈。“这几年兄弟们也想做大买卖。可是苦于无本。”刘九做出无奈是又要赚钱又不要下本,不用担忧赔了,同时也是想试试这位老板的实底。
“嗬嗬。”朱修道连笑两声接着说:“这就是一笔无本买卖。”
“绑架刘少堂瘸腿独子刘家昌。最少也给你大洋三百块。”说完朱修道摘除那副铜腿眼镜,眼里露出森严的光来。
“哦?你不知我和刘家昌是本家兄弟吗?”刘九初时惊讶是因为这件事出乎预料。并不是对绑架刘家昌的事关乎到兄弟情的吃惊。
“我知道。还知道你哥哥是刘少堂粮店账房。”
刘九语塞,一时明白过来,眼前这位面善老板早就设好了套让自已钻。包括房小昆也早就认识他,故意拉上自已,还觉自已多聪明撇开了房小昆独自往套里钻。
他在心里骂自已傻屄。
“你到底是谁?是河对岸朱庄的人?”刘九心里无底,心里在思量今晚会不会有危险。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事情办完了各走各路,岂不少了很多麻烦事。”朱修道此时才真正显出师爷的机智,连隔壁朱秃子也不时点头。
“我怎样相信你?事成之后我哪里知道你们不会把我也灭口了。”
“这一点老弟放心,我们是图财不图命,钱到你手了,人到我们手里了,双方就赢了。”
“如果我连钱也不图呢。”刘九也还不至于嫩到什么也不懂的地步。
“你哥哥做了刘少堂多年账房,你去问他手里存有多少大洋。我想包括你哥哥也不想一辈子替别人数钱。屈居人下的日子就那么好过吗?对吧!”朱修道一剑穿心术极具杀伤力。
“你容我想想。”其实刘九早也心动了,三百块大洋只是听说过,口袋里从没有过。一时只是苦于不明对方底细。
“来,来。继续喝酒。”师爷继续邀刘九举杯。
“其实也不用你做什么,只需你把刘家昌带到船上,事情就成了,三百大洋全归你。”
俩人连喝了几杯闷酒。
终于,刘九酒杯往台上一顿说:“行,就这么定了。明晚带他过来。不过我有一要求。你们先付大洋,明晚我交人,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想不到兄弟是个生意人。好,成交。”
朱修道和刘九各自喝干杯中酒。,最新最快更新,享受无弹窗阅读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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