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楚国拱手让人?虽然都是桓氏一族的人,但侄儿怎比得上亲儿子?
桓夙沉凝的目光松了一丝,他捏着胸口的绣囊,修长的指轻柔地摩挲过那一袋骨灰,曳唇:“孤一生,不再有子嗣了。”
小包子一时心中大恸,悲戚得说不出话来。
桓夙将剩下的菜肴一样用了一点,小包子正要上前收拾,以前她帮孟宓收拾,她用完膳永远是一桌狼藉,吃相也不太雅,但桓夙却是另一个极端,饭菜对他而言,生而无味,不可能产生什么yù_wàng。
小包子抹了一把脸,眼眶直蕴着晶莹不肯落,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二声通禀,桓夙才抬起头,只见小包子两眼通红,要哭不哭的,看着有几分晦气,皱了眉头骂道:“没用的东西,哭甚么?”
小包子赶紧把眼泪擦拭去,抱着红木漆盘下去了,下一瞬,一个黑衣甲卫从殿外进来,跪地有声,“大王,属下巡视烧毁的南阁楼,收敛物品时,发现了一些东西。”
一听“南阁楼”,桓夙的目光变了变,沉声:“呈上来。”岿然不动的身影,让人有急切的错觉。
很快六名甲卫跟在他身后,两人一抬,共搬了三只木箱上来,锁头已经被斩断,熏黑得几乎不成模样,还有一人捧着一根丈许长的铁链,这几人一上来,桓夙的眉头忽然狠狠地一跳,有种猜想和希冀在胸口泛滥成灾。
那三口大箱子被横放在桓夙的脚下,一人掀开一只木盖,被烧得有所损毁,桓夙走下来,手指抚过一卷竹简,捧在手里卷开,熏黑的几乎自己难辨,难《晋国志》三字仍然清晰可见。
他的目光深了深,此时小包子已经折身回来,只听大王沉音问道:“南阁楼原本的藏书,确认当初都搬出来了么?”
这事还是小包子让人办的,他自然最清楚,小包子确认自己给桓夙办差,从来都是尽心尽力的,“回大王,确实都搬出来了。”
桓夙目光复杂地紧盯着这卷竹简,逐渐幽深而诡谲,“的确,楚宫的文书,名册上的题字,是以朱砂点上的,这是宫外来的东西。”
也许孟宓这些年一直接触过宫外的人,她瞒着他,没让他知道。
他的目光侧过来,见那条铁链,蹙眉,“这东西又是何处得来?”
“回大王话,”甲卫跪地道,“此物在南阁楼面山的脚下发现,属下以为此物实在可疑。”
桓夙一只手握住那条手腕粗的铁链,将它拉了下来,诚然如这位甲卫所言,这条铁链下有断口,是被人以利刃斩断的。
他握着这条铁链时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南阁楼坐落所在,面南有一方陡峭的石壁,上面正是悬着一条铁链,他的眼光动了动,“去南阁楼。”
桓夙将铁链托在手里,一路心事重重。
真有人能翻越南山天堑,带走他的宓儿么?此时此刻,他宁愿相信,他巡山的卫兵都是一群朽木粪土之才,孟宓也的确也那个人不知私会过多少回。
相信什么样离奇的事情都好,只要她还活着,还活着!
桓夙的手指挑起脖颈上系着的红绳,默默念着。只要这只锦囊里装的不是宓儿,只要不是她……
怎样都好,他付出什么都可以。
如今的南阁楼,被烧毁得只剩下断壁残垣,几支烧焦的木桩在风里凄哀拉着一曲呜咽的歌,但宫人将脚下的东西已经收拾妥当,桓夙几乎畅行无阻,穿过道道原本该是木门如今只剩下几桩木棍的掩映,那山壁上,的确挂着一条铁链,被风吹得摇晃起来,砸在山壁上发出清幽的脆声。
桓夙看了眼手中的这一截,又望着石壁道:“替孤将这截铁链斩下来。”
这声音一落,身后那原本捧着铁链的甲卫便如实道:“大王,这截悬在石壁之上的铁链,是以玄铁铸就,我等凡兵,万万斩不断它。”
桓夙蹙眉,极尽目力地望了眼那条铁链,粗细不匀,下端绑着的那突兀的一截,却明显与自己手中这条出自同根。
“孤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夙儿整理一下,还是智商在线的。
不过证据不是太充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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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邀请
桓夙一句“明白”,却让余人俱是满头雾水,只听见桓夙果决地扔了铁链道:“将南山驻守的人,给孤叫过来。”
不一会儿,桓夙的眼前,在南阁楼的焦灰之中,密密匝匝地跪了百余人,这只是操戈巡夜的人,大约傍晚时分会有一次换班,如果对方有心从此处溜入宫闱,必定会挑选这个时间。
三五下一盘问,果然便有人招了,“启禀大王,南山有些邪祟!”
不少人“亲眼见过”这个邪祟,不由跟着附和点头,桓夙目光微凉,手指微蜷,掸落一截淡淡的灰迹,“什么邪祟?”
楚国信奉巫神,不过桓夙却一概不信。
那人又道:“几乎每月总有一两日,傍晚时分,有鬼影横穿松林,起初有一个兄弟仗着功夫好人胆大,追着那影子去了,岂知后来人回来便得了癔症,痴痴傻傻的再也说不清楚话,属下等人畏惧那影子,只见王宫之中没有什么异样,也不敢小事化大惊扰了大王……”
果不其然是群庸才。
桓夙敛了敛嘴唇,想到了昔时在南阁楼中被吓得同样得了疯病的一名宫女,眼下看来绝非偶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那人借着所谓“鬼影”,引开守山卫兵的注意。玄铁链虽然坚固,但它的长度不足以让有轻功的人从崖壁上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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