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江家的家宴,能随便让什么阿猫阿狗都坐进来。”
他说话时只对着江云舒,然后掀开打火机盖点烟,连眼角都没往刚才说话的女人身上扫。江云舒杏眼微眯,刚做的精致指甲在玻璃杯上一下下敲着,试探地说:“桦姐是我刚遇上的一个朋友,她说以前和你很熟,我就想着正好把她带过来叙个旧。”
江宴夹着烟的手往烟灰缸里一磕,笑容里带了轻蔑:“这些年说认识我的女人没有上千也有成百,姐姐你要是都一个个往这儿领,这酒店恐怕都得挤爆了把。”
江云舒有点语塞,可那被称作桦姐的女人不气不恼,手撑着下巴悠悠叹了口气说:“小宴,你这么说我可真伤心,当年我们……”
江宴突然把手里的打火机“叮”地拨开,骤然起落的火光中,露出一双寒星般的眸子,明灭中透着料峭的寒气,曲桦被他看得心尖一颤,接下来的话就没说下去。
她清楚的记得,17岁时的江宴,哪怕是最落魄的打扮也掩不住出挑的矜贵模样,可那双总是轻轻挑起的眼里,却总藏着深不见底的阴鸷,这样复杂的气质令她深深着迷,时刻渴望把他握在掌心。可江宴比其他男孩都聪明,他懂得和她斡旋**,却总是能让自己全身而退,越得不到的东西,就越令人上瘾,直到那一天……
曲桦的指尖有点发颤,轻搭上太阳穴,似有若无地摩挲着眼角那道疤痕,这一刻,坐在对面的江宴完全抛去了年少时的稚气,每一处轮廓都透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可那股阴沉的气质却不减反增,刚才只是淡淡的一瞥,就足以令她周身升起寒意。
这时,旁边的江云舒却感兴趣地挑起眉:“当年怎么了,我这弟弟啊就爱装深沉,以前要有什么黑历史,可得要说出来好好笑笑他。”
江宴冷笑着把打火机甩在桌上,懒懒往后一靠说:“是啊,说出来让我也听听。”
曲桦抚着眼角往前稍稍倾身,暧昧地冲他笑:“过去的事,江总不想提,我可一桩桩都记着呢。
江宴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笑,神态轻松,不躲不避地盯着曲桦,那股子坦然的态度让江云舒有点生疑,难道是她被骗了,这女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曲桦却从这眼神中看出危险的警告,现在的江宴不再是曾经那个弱小的少年,只要他想,抬抬手就能轻易毁掉她。所以她这次出现只是想给他提个醒:那些往事还未到陈年,哪怕埋进深海,也迟早有翻开泥沙,露出水面的那一日。而藏在其中的秘密,总有重见天日的时刻。可这次对峙,江宴比她想象的更冷静,几乎找不出破绽,反而让她有点乱了阵脚。
房间里的气氛僵持了一刻,曲桦胸口升起些浮躁,也抽出根烟点燃,淡淡的薄荷烟味飘散出来,张牙舞爪地萦绕在空中。
终于,江宴看了眼表,手指轻叩着桌面说:“姐姐,唱戏也要看场合,待会儿爸来了就要开席了,我可不想他看着无关人等在这儿现眼,这场戏,也差不多该收场了吧。”
江云舒的表情有点难堪,旁边的曲桦把烟一掐,笑着说:“既然是你们的家宴,我也不好多打扰,先告辞了。”
然后她不顾江云舒刀子般的目光,拎着小包款款往外走,经过江宴身边的时候,别有深意地往他身上扫眼,江宴却只是翘着腿研究菜单,好像从头到尾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一顿别有心思的饭散了席,江宴和等待已久的周晔一起上了车开往星泽,他正靠在座椅上揉着眉心,就听见旁边的周晔小心翼翼地发问:“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他刚才在外面等了会儿,正好看见曲桦从包厢里出来,这女人周身散发的气场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再三犹豫,还是忍不住朝老板问出来。
江宴揉着眉心轻轻笑了:“西街赫赫有名的桦姐,当年是何等风光,没人不敢不给她面子。现在沦落到要找江云舒当盟友才敢面对我,看来这些年她的确被整的很惨,不然也不会在美国一躲就那么多年。”
周晔听得似懂非懂,大概明白这人有帮派背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落魄了,可她为什么又要去找江云舒。江宴好像看出他的想法,手撑着太阳穴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今天只是个警告,好戏还在后面。”
他很明白曲桦回来就是为了复仇,像她那样高傲而狠辣的人,如果不是那次被彻底斩断了羽翼,根本不可能容忍一个毁掉她容貌的人逍遥这么多年。这次她回来,目标十分明确:用她手上的秘密击溃他,让他没脸再在上流社会混下去。可他也有自己的底牌,料定她不敢轻易鱼死网破,两人之间的输赢,无非是看未来如何博弈。唯一令他不安的是:当年的那些事,曲桦到底知道多少,又会让江戎淮知道多少。
周晔瞥见老板紧紧绷住脸部线条,直觉这件事应该很难缠,他很少看到老板露出这么忧虑的表情,一心想让他开心点,于是掏出手机递过去说:“对了,她今天发了条微博。”
果然,他看见老板脸上的阴郁倏地褪去,把手机划开,熟练地翻开夏念的微博,配图是一张湛蓝到剔透的晴空,文字写着:这是我想你时的天空。
这条微博没有@任何人,可下面的评论齐刷刷@了江宴的官博,齐呼太虐狗受不了。江宴看得笑出来,想了想,登陆大号回了句:“拍你自己就好。”
这条评论瞬间被顶成热评,带着恋爱的酸腐味登上热搜,江宴关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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