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好笑?”
“没什么。”苓岚口是心非。
煦之佯怒:“开始欺君了?”
“苓岚觉得……王越来越小孩子脾气了。”她的笑容在暗处,眼神却是明亮的。
煦之哼了一声,心道:你以为本王想自个儿出去玩吗?还不是为了你?锐城里很多地方你都没去过吧?东林、西山,还有木族人的行馆……
“那……花灯之事,苓岚提前安排。”她知煦之不会真生气。
“接下来,要好好过个年。”煦之想起今年初蛮族入侵一事,加上七月和前几日的两次遇刺,内忧外患让他心烦虑乱。可这年一过,苓岚在自己身边的时日仅余半年。半年后,她远在那个不属于他的地方,跟随着另一些人,也许是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会如此爱护她吗?那个男人也会牵着她的手吗?那个男人会抱住她不放吗?那个男人……他想着尚未发生的事,嫉妒溢满心中,几乎就要喷涌而出。
苓岚知他近日奔波劳累,加上刺客之事未有眉目,蛮族入侵时木族先王离世的伤感重袭,眉眼低垂着。
二人相对而立,久久无言。
明月初升,皎皎柔光洒了他们一身。苓岚仰起脸望向煦之,他的眼神温情脉脉又带孤绝之意,似有潋滟波光,让人有溺入的错觉,目光相撞,她心跳如擂鼓,不由得重新低下头。
煦之见她刻意回避,霸道之念渐生,向她逼近了一步。
苓岚慌忙往后退,不料他不依不饶地紧逼着她。再退时,她的背已抵在酒亭的柱子上:完了……他要干嘛?
她下意识地举起双手想抵住他贴过来的躯体,却又不敢碰他,只能缩着脖子不去看他,悄声道:“王,这样可不好……”
“哦?”煦之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托起她的下颌,凝望着她红云密布的小脸,她的眉眼鼻唇在月色之下如玉般温润有光,他嘴角勾起:“那怎么样才好?”
他的脸只与她的相距不过半尺,她快要陷入他那如夜色般浓黑的眼眸里,几乎无法呼吸,她颤声提醒他:“王……有人在呢……”
煦之凑过去,温热的嘴唇擦过在她冰凉的耳根:“你是说,无人才好?”
她已无路可退,被他炙热的气息搅得浑身无力,双腿一软立足不稳,眼看就要滑倒,慌乱间一把抓住煦之胸前的衣襟。
煦之浅笑着顺势用左手搂着她的纤腰,声音柔魅如蛊惑:“你果然擅长跌倒。”
苓岚又羞又怒,狠狠推了他一把,可惜她力气远不如他,还没来得及逃开又被他抱得更紧。
“苓岚,”煦之望着她的眼睛,像是要直透她的心底,“那日你曾说,我有心事但不对你说,你猜不透,自是不懂。此刻,你还要不要我说呢?”
苓岚早已明了,浑身发烫,长睫颤动着:“不必了……”
煦之薄唇勾起一丝狡黠:“好,那就不多说了。”说罢低头逼近去堵她的唇。
苓岚惊慌多于害羞,她尚未明白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更没有准备去迎接这样的亲密,她猛地记起槿年所言,下意识用力扭头一避,他的吻沿着她的嘴角滑过脸颊,落到了腮边。
怀中之人身体僵直,硬邦邦的全无情意,煦之隐隐有些恼怒,心中的烈火灭了一半,体内汹涌的力量逐渐消退。他本觉得她心中向着自己,可她的退避又让他疑惑。他既不愿强迫她,又舍不得放开她,只好紧贴着她,直到背后的桂花丛外依稀有脚步声传来,他才缓缓松手。
苓岚不敢看他的表情,视线落在下方,夜风撩拨着树枝在地上以影作画,纷纷乱乱,一如她纷纷乱乱的思绪:王这算是跟我坦白了吧?可他到底有何打算呢?……是要收我为侍妾?他还是什么都没说……搂搂抱抱的意味着什么?半年后我还是要回木族的吧?他从来没有说要把我留下来……他若是开口留我,我还要不要回去呢?
“入夜了,回去歇着吧。”煦之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却没有回望她。
“是。”苓岚仍旧垂着头,冷风把她脸上的余温拂散,但他嘴唇擦过的位置,依然滚烫如火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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煦之原以为,苓岚会因自己轻薄于她,而后十天半月不进殿中伺候,没想到次日早晨,她一如既往地随几个内侍一同在寝殿外候着,除了眼神不敢直视他,也不敢单独和他共处以外,竟与平常无异。
那一夜的事不再提起,苓岚忐忑了几日,她既怕煦之做出越礼之举让自己会越陷越深,又怕他从此以后什么也不做便远离她。她暗暗自责她的不知廉耻,表面上只能假装此事不曾发生,内心也逐渐不再去想了,她曾偷偷亲过他,现在算是扯平了吧?她时不时想起槿年说的“理当与他保持距离”,终觉前行无望,退亦无路。
以目前的情形,他只能纳她为侍妾,位份在后宫也是最低的,而他自始至终都不愿委屈她。这个最根本的问题仍摆在那儿,使他们再次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
又过了七八日,泊颜与锰非从两仪城归来,求见煦之。煦之知是关于刺客的事,连忙命人传召。屏退左右,煦之只留承列在侧。,他这十余天中明里暗里都查过,的确如当日所料,有人冒充送饭之人入内。至于为何刺客甘愿喝下毒酒,泊颜认为,他们是被欺骗而非逼迫,而那唯一被谋杀的人,应该是发现同伙都被毒死,拒喝毒酒才被灭口。
煦之对此感到疑惑:“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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