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得还不错,可他也隐隐有某种预感,这一关……不好过。
他不是只有自己,他还要保护并肩作战的战友……小曾。
“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吗?”白夜看着军哥。
军哥又把自己的推断说了一遍。
樊爷不以为然地轻笑一声。
军哥忙说,“白爷,您一定要相信我说的……”
樊爷:“白爷,今儿我也把话说开了,您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变成、以及是怎么变成今日的‘老樊’的,在您手下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一个人,办的又是些什么事,没有人比您更清楚,我的这份心,自问不比我大哥要少一分,若连您都怀疑我……”
从白夜几乎难以察觉但确实略微松动的神情中,他知道自己的这张感情牌打出了效果,这么些年他从来不在白夜跟前提起大哥千行之,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刻发挥最大的作用。
白夜陷进了回忆中。
若说这辈子他有那么一次真正信任过一个人,那么除了千行之,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
军哥不知道白爷跟千行之过去的交情,那会儿他还只是一个小头目下面的马仔,但察觉到形势在不自觉中有所偏颇,不仅连大小姐米兰护着樊爷,甚至连白爷都……他狠了狠心,猛地掏出一把枪来。
几乎同时,周围的几个枪口也对了过来。
军哥把枪压到桌面,“白爷,我敢以性命担保,我们内部一定是出现了叛徒,请白爷彻查!务必将他揪出来,以儆效尤!”
看来他是咬着樊爷不放了。
他的提议得到了全部高层的同意,“请白爷彻查卧底!”
小曾一直垂着的眼睫毛狠狠颤动两下。
不是没有过犹豫,但决定几秒间就做了出来。
如果此事彻查下去,最后很可能两个人都保不住。那么,这么多年潜伏的心血就付诸东流了,自己如今只跟在军哥身边,要想再上一步,难如登天,关于文物犯罪集团更多核心的机密还需要借助樊爷。
樊爷是绝对不能出事的。
他是眼下唯一的希望了。
小曾慢慢地朝樊爷看了过去,他也若有所察般抬起头,两人的目光有一秒的交集,又很快移开。
樊爷的心头狠狠一揪,竟痛得呼吸不过来。
一个眼神,他就懂得了,全懂得了,这个年轻人是打算牺牲自己,保全他。
果然——
小曾往后退了两步,在混乱中没有人注意,快走到门口时才有人大喊了一声,“有人要逃,抓住他!”
他飞快往外跑,十几个人追了出去。
几分钟后,小曾被人抓了回来。
寂静瞬间如同冰封天地,严严实实地笼罩住了整间屋子。
军哥看着他,眼眶欲裂,“你?!小曾你……”
小曾的眼神让他感觉陌生极了,难道……难道,他下意识脱口而出,“是你!?”
“废什么话?”小曾吐了一口血水,“既然落你们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不可能!”军哥难以接受这个现实,“不可能是你的!”怎么会……到头来竟然是自己的手下出了错?!
小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叶明德是我杀的。”
军哥后背已冷汗涔涔。集团规矩森严,手下人出了错,自己也跟着讨不了好,完了,这下真是彻底完了,“小曾你说的是什么疯话?”
白夜投了个眼神过来,quot;让他说下去。”
小曾:“他死于子弹穿喉。”
最后一个字落地,军哥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原来真的是他。
不知道是谁踢过来两脚,小曾冷不防弯下了膝盖,差点跪地时,又双手撑着站了起来,一把手枪压上了他肩头,重重地把他往下压。
他不肯屈服。
又有几个人过来,拳打脚踢,按着他后脑勺往下撞。
膝盖落地,震得双腿发麻。
但他的尊严已坚毅写在眉间。
军哥唾了一口,说:“白爷,这杂碎就让我来处理吧。”
白夜说,“不必。”
“老樊,你来。”
“是,白爷。”
小曾已经是一身的伤,左脚骨也不知道是不是断了,碰一下地就疼,走得踉踉跄跄的,樊爷在他背后用力推了一把,“走!”
他感觉到被推的地方渗透进一阵凉意,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出的冷汗,被风吹开了,像要钻进骨头里一样。
今晚的月亮很大,隐约还泛着点红色,不知道是月亮红了,还是他的眼睛红了。
他终于还是没有等到可以无所顾忌回到阳光下的那一天,他的生命将要在这个美好的初冬夜晚结束了,但肩头的责任并未卸下,往后还会有另外的同事替他扛起。
回首这过去的二十七年。
有一帮出生入死的兄弟,喝过最烈的酒,也爱过最好的姑娘,没有什么遗憾了。
他只剩下一个简单的心愿:希望眼前这个人能毫不犹豫地按下扳机。
不要让我的心血白费。
“砰”一声,子弹穿过心口,鲜血喷涌而出。
就在那么一瞬间,小曾看到了自己曾经暗恋过的那个姑娘,穿着白色棉裙,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美得像从头而降的天使,他庆幸那封情书没有送出去,更庆幸那姑娘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有人曾这样偷偷喜欢过她……
他倒在了地上。
樊爷握着枪,像从一场噩梦中醒来。
盯梢的马仔上前来说:“樊爷,白爷说尸体要处理掉。”
“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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