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是因为她输血,可她不是没事么?这个矜贵的男人心思真难猜啊。
“方医生,手术进行得顺利吗?”不被搭理,纪珈索性主动有一搭没一搭地没话找话,“后来那个病人怎么样了?”
走在她前面两步的男人沉默着,对她的话恍若未闻,那绷着的脸啊,没有半分松动。
纪珈苦着脸暗叹一声,两步小跑上去,把自己的手塞进方显的大手里,指头穿过他的虎口,掌心相贴,她的手只能握住他的半个掌。
方显的步子顿了下,眼角余光瞥了眼交握的手,薄唇动了动,没甩开她,却也没说话,只是继续往前走。
纪珈松了一口气,她扬唇,另一只手也握过来,掌心贴着方显的手背。
“方医生,你是在生我的气吗?因为我擅自进你的手术室给病人献血?”
“如果是因为这个,那你大可不必生气啊,我身体血液特别足,抽点血而已,不是大问题啦,你看我现在不还是照样生龙活虎的。”
方显依然没吱声,目不斜视朝着地下停车场走去,除了他的手也在轻轻牵着她的,纪珈都差点以为他是不是已经自动屏蔽了身边这么一个大活人了。
不知道方显生起气来这么难哄,纪珈泄气了,想闭嘴当个安安静静的跟屁虫吧,心里又委屈得不行,忍不住自言自语小声嘀咕,“真讨厌,对病人脾气那么好,对我就是不搭不理的……”
纪珈埋头边小声嘟囔边走着,身边的人突然停了下来。纪珈一愣,也停下脚步,茫然抬头看方显。
方显薄唇微抿,视线紧紧锁住纪珈,不言不语,眸光深邃。
这会儿纪珈才发现,他好看的眉间,不深不浅地拧起了“川”字褶。这么一想,好像醒来时看到他的时候这褶就在了啊。
难道她献了血手术还是出了问题?
之前把他惹得不耐烦了他也会皱眉对她摆脸色,可却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沉着一张脸沉默。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可以肯定的是,方医生现在一定是心情不好的状态。
纪珈心疼了。
凝视着眉间的褶,她抽出一只手,轻轻贴上去,指尖抚着那扎眼的褶,似是要把它抚平。
“方医生,你别不开心啊,你不开心我也会难过……”
话音未落,宽厚结实的怀抱突然将她圈住。
纪珈愣了,呆在方显怀里不敢动弹,“方医生……”
“知道你抽完血后脸色苍白成什么样吗?”方显低低沉沉的嗓音在她脑侧响起。
本来就白皙的皮肤,抽完血后近乎没有半点血色。身侧原本微微蜷成拳的手也松了下来,无意识没有生气的样子,让他的心都揪在了一起。小凌说她只是睡着了,他才松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心无旁骛完成手术。
纪珈顿了顿,本来想回答不知道,可想了下,这个时候这个回答总显得有点不合时宜破坏气氛,索性保持深沉。
“自己就是一副瘦瘦弱弱营养不良的样子,就不担心献完血紧接着要输血的人就是你?”况且她是稀有血型,说献血就献血,就没设想过后果?
“我就是骨架小点儿,不瘦弱,抽点血给别人而已,不碍事的……”纪珈被方显抱在怀里,脑袋贴着他的胸膛,声带发出的嗓音便有点瓮声瓮气的,“而且那不是你的手术嘛,我怕病人得不到及时的输血手术出事。”
近些年医患关系紧张,进手术室前病人家属能对你恭维迎合拼命讨好,一旦手术出点什么状况,变脸可以比翻书还快,分分钟能把上一秒还努力讨好的人谴责声讨成千古罪人。
“我是医生,如果连这种状况都没能力应付,那穿这身白大褂还有什么意义。”
“我不是怕嘛。”
“纪珈,你不能自私地把这种害怕转嫁到我身上。”方显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深沉,语调徐缓,语气严肃认真,“你的世界里不只有我,还有很多很多的人,包括你自己。我很想竭尽全力护你周全,可有些时候,我也会出现始料未及的差错。所以遇到事情的时候,我希望你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我的难题,留给我解决,我只需要你顾好自己。”
纪珈把脑袋埋在方显怀里,不吭声。
遇事的时候把谁放在第一位哪是由自己控制的啊,有想要守护的人,又有谁能第一时间考虑到自己。
就像这次,知道手术室里的医生护士可能正心急如焚,而主刀医生是方显,她毫不犹豫就提出了献血,甚至还搬出什么“小时候给别人献过血”的桥段。其实哪有这种事,都是瞎编的,她小时候身体差得很,自己都缺个给她献血的人,她爸妈又怎么会让她给别人献血。
可就是想让自己这个突然冒出的献血者更有信服力,所以她不作考虑就扯了这个胡话。
怀里的人突然就安静下来了,方显顿了顿,松开她,不满地又皱眉,“你有没有在听?”
“听到了啦。”纪珈佯装听得认真,点头。
“那我刚才说了什么?”
纪珈一字不漏机械地重复了一遍。
“能做到吗?”
纪珈支支吾吾,就是不正面回答。
方显没耐心了,抬手钳住她的下巴,微微一用力,纪珈的小脸就扬起面对着他。方显倾身,瞬间拉进他与纪珈的距离,深沉如潭的眸子径直看进她的眼睛,他启唇,道,“我说认真的。”
纪珈看着他漆黑的瞳孔里自己放大的脸,突然就有些出神。
“方医生,”她讷讷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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