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按谈好的价格付他钱。”亚兰蒂尔对李解释道,“对方不想去银行取款,所以只能给现金。”
接下来要做的是申请美国的签证。亚兰蒂尔已经教李给美国波士顿的一家语言学校写了入学申请寄过去,提出想从瑞士转往美国学习英语,并备考大学。这种学校毫无门槛,是为赚钱而设的,因此收到申请和报名费后,已寄来了入学许可。
学生签证是较好取得的一种,他们到了美国驻瑞士大使馆说明情况,交出材料,亚兰蒂尔不知从哪里又弄出一张瑞士语言学校开出的证明信。美国的工作人员先是咕噜了一阵英语,意思是他们最好回中国一趟,在北平办理这项签证,但他见护照里夹了一百美元后,就痛快地改了主意。
手续都办完了,他们为此在日内瓦停留了两天,准备在小公寓里再住一夜,次日清晨回到卢塞恩。李心里明白,他们快要又一次动身了。他有些不舍,在乡间别墅住了两个多月,他又喜欢上了这个新的家。而且还要和莱丝丽与卡尔分别。卡尔是个性情宽和的人,两个月来教过他打拳,有时还开玩笑地和他掰手腕,要李用两只手对付他一只。虽然亚兰蒂尔说,他们迟早也会到美国,但毕竟不能朝夕相处了。
党卫军还在追查,但已流于形式。费里安中校被降职为少校,调往一处偏远的集中营之后,追捕亚兰蒂尔和李默梵的事成了烫手山芋,特勤三处后继乏力,其他部门也不想接手。伏尼契将军仍没有得到在法庭上洗脱冤屈的机会,他的职务被另一位元首任命的将军接替,他处于半解职的苦熬状态中。唯一令人稍感安慰的是,戴芬终于在上周被抬上飞机,由她的双亲陪伴着回到美国。
李默梵觉得,在坐上离开瑞士的飞机前,他还想做一件事,只是不知能不能行。他拉了拉亚兰蒂尔的袖子,“亚兰,我们走之前,能不能去一趟苏黎世?”
“苏黎世?”亚兰蒂尔看见他一副鼓足勇气的模样,明白了过来,“你是想去看看你母亲留给你的保险箱吗?”
“是的。我想她会不会有信,或者其他东西留给我。”李说,“而且,我想的还不止那样,要是她真的留了钥匙给我,就是我们都知道的那把,我想,我们去看看那个阿里巴巴的洞窟。”
“你想去那里?”亚兰蒂尔真的意外了,他想过李大概会提出去看保险柜,没想到他已经有勇气去触碰更深的实质,他凝视着李默梵,“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是想,”李有些窘迫地说,“那些钱惹出了这么多事,到现在我们还被追杀,我们总得看看它到底是什么样的,才能想办法终结这一切,总避开它不是办法。行吗?会太冒险吗?”
“应该可以,毕竟还没开战,毕竟我们是在瑞士,不是德国。”亚兰蒂尔答道,李确实从前就说过,想结束这场与宝藏之间的瓜葛,“不过,这可是件大事,我得做个计划。至于危险,世界上什么事是没危险的呢?”他轻轻吹了声口哨。是的,为什么不呢?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一周后,安排停当的亚兰蒂尔带着李默梵前往苏黎世,住进了一家高级饭店。他们休息了一晚,就来到了李记忆里那家银行,他还隐约记得它的名字。由于提前预约好了,经理马上接待了他们。
“您上次来,应该是十年前了。”他核对了李报出的密码和他的指纹后说道。见李点点头,他露出自豪的神色,“确实是很长时间,但在我们这里,即使几十年,上百年,本行都会恪守对顾客的承诺。”
“我们当然相信这一点,瑞士的银行业是很出色的。”亚兰蒂尔客气地说。他们坐在招待室里,两位银行职员送来了一只方形的金属盒子,其中一个人在李默梵面前打开锁,他们随即退了出去。李默梵感到手有些颤抖,他深吸了一口气,打开这只只有一英尺见方的小箱子。金属的箱壁很厚,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鹿皮小口袋,还有一个淡蓝色的信封。他把两样东西都拿在手里,说:“亚兰,我们走吧,我想回饭店里看。”
“也好,”亚兰蒂尔说,“虽然查过了,银行附近没有盯梢,但我们还是不要久留。”他们把东西收起来,关上保险箱,按铃请银行的职员来原样锁好,放回保险库。
二十分钟后,两个人回到饭店的高级套房,亚兰蒂尔让服务员送来一壶红茶。李定了定神,把信封拆开。果然,是写给他的信。在因为漫长岁月而变得有些发黄发脆的信纸上,他认出了母亲的字迹。
默梵: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想你已年满十八岁,受过相当的教育,有了属于自己的想法和观念。你应该是接到了我请律师留给你的遗书后来到这里,并且还记得那个你和我共同发明的密码。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也是最希望的情况。
事实上,我写下这封信时,你才刚满八岁,每天跟在我身后,用嫩嫩的童音呼唤我。我无法伴随你走过日后的漫漫人生,注视你渐渐地长大成人,能留给你的仅仅是我的思念,还有沉重到不可想象的责任,请原谅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十年过去,如果你还记得密码,我想也就还记得我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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