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且想起厉氏的责任,笑容从唇边敛去,他是做大事的人,而她有了这一世的安稳,不能太自私地想要远离这些纷争,改变厉出衡这一世的命数已经是逆天而为,若是再令他一生悲惨,那就是她的不对了。
她说:“这是男人该做的事情,夫君该怎么做尽管放手去做。”
二人用过饭,阿松就进来了,肩头落满雪花,发间濡湿,“汝阳公主晕倒了,被送回皇后的含元殿,圣人发威,说是要彻查此事,看是谁栽赃公主的。”
厉出衡眸底一片清寒,负后立于阶前,看着雪花飘飞,北风卷地。“看来风向又该变了。”
果不其然,厉出衡隔到一早刚到工部,就被裴襄告知,这件事到此为止,那些丧命的匠工由工部出面安抚,该赔人家多少就给人家多少,只要他们不再把事态扩大。至于汝阳公主那边,念她年幼无关,容易被人蛊惑,就不再追究了。
“受人蛊惑?”厉出衡的脑子有一瞬间的混沌,“受谁的蛊惑?”
裴襄哭笑不得,“太子妃宋氏。”
厉出衡哑然。这黑锅还背得真冤。说起来,汝阳公主在宫里只和东宫往来,宋氏和她的接触也是最多的,把事情推到她一个罪人身上,是再适当不过了。圣人果然是爱女心切,为汝阳找到了脱罪的借口。
“所以,这件事还是汝阳公主做下来的?不管是受谁的蛊惑,她做了就是做了,为何不严惩于她?”
“圣人把公主交给皇后管教,还说是皇后教导无方。”
“皇后一定很恼火!”汝阳不是皇后带大的,事实上汝阳对皇后也不买账,表面上是一团和气。可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皇后看不惯汝阳的张扬跋扈,汝阳觉得皇后取代了母后本来的位置,罪该万死。是以,圣人让皇后担负教导之职,岂不是在打杨家人的脸。
杨昭默是杨氏的旁支,而在这件事情中承恩公府却无人出来袒护汝阳公主,舍弃掉这个所谓旁支的棋子,而令汝阳处于舆论的中心,这是圣人最生气的事情。
裴襄摇摇头,“老夫知会过齐王殿下,殿下说该如何处理就如何处理,不必经过他的同意。”
厉出衡说:“既然这件事已经结束了。那么长公主府的兴建是继续还是停工?”
裴襄丢给他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你说呢?”
“圣人是想加快进度,把汝阳公主尽快嫁出去?”
“没错。”裴襄说,“这件事就交给你吧。”
厉出衡点头应下,“既然交到厉某的手上,厉某就要先把事情理顺,再择日开工。”
“应该的。”接手别人的事情,是谁也不愿意的,尤其是这样一个烂摊子。
就在圣人以为这件事完美掀过去的时候,纪太夫人一脸苍白地进宫。身上是一品侯夫人的青黑翟衣,发髻齐整,却无半点配饰。脸上素净,脂粉全无,惨白如纸。
“听说姐姐病了,也不在府里好生歇着。澜儿,你是怎么照顾你母亲的。”皇后赶紧出来相迎,对纪澜颇有微词,“快进来快进来,外面风大。”
纪太夫人和两位皇后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可她和长姐的关系更为和睦,而小杨皇后的年纪较小,自幼就与她们玩不到一处,感情也就疏远了。承恩公把小杨皇后送进宫的时候。纪太夫人曾经严辞反对过,但承恩公这一世的荣光需要延续,而就算不送小杨皇后进宫,也会有其他女子取代皇后之位。当时,承恩公曾对她痛陈利弊,只有送小杨皇后进宫,才能保证太子和汝阳的地位,小杨皇后进宫后一直没有子嗣,对太子和汝阳也就慈颜悦色,自从她生下十五皇子高扬,形势就变了。
纪太夫人能感觉到小杨皇后的野心勃勃,哪个做母亲的不为自己的儿子着想,只有要机会,没有什么是做不到,更何况太子也并非所说的贤明之主。纪太夫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基于家族对小杨皇后的看中,纪太夫人就更为偏向于太子,让纪澜为东宫奔走效力,以示她对先皇后的忠诚。
可这份忠诚,并不代表要搭上她唯一的儿子。
进了含元殿,纪太夫人重重地跪了下去,“臣妇请求皇后娘娘收回赐婚。”
皇后很难为,“姐姐,你也知道这是圣人下的旨意。若是要他收回旨意。这怕是很难,除非是澜儿做下什么不可饶恕之事。可无论澜儿做过什么,汝阳一心要嫁他为妻,是不会改变的。”
若是汝阳公主本来不愿意嫁给纪澜,这件事就好办了。可偏偏汝阳对纪澜死心塌地,赶着工期也要尽快嫁给他,这赐婚又岂能说变卦就变卦。
“臣妇家养不起这样的媳妇,手段凶残,罔顾人命,性情残暴,全无怜悯之心。臣妇就算丢了性命,也要阻止这桩婚事。”
“是谁敢说朕的女儿残暴!”圣人收到消息马上就赶了过来。拦着不让人通报,一进来就听到纪太夫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气愤难掩,“朕的女儿嫁到你们清远侯府还是下嫁了,说得你们多委屈似的。”
纪太夫人淡然地抬眸,“甚至是下嫁,我们清远侯府担待不起,还请圣人收回成命。”
圣人更气了,“你敢抗旨!你可知道抗旨不遵是什么下场?十个清远侯府都不够抵消。纪澜,你说,你真的不想娶汝阳的话,那时为何主动求娶。”
纪澜跪了下去。“圣人明鉴,臣当时是被逼的。”
“你说,你说什么?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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