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狐疑的目光黎青蛾见得多了,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我问你,左爰姐姐呢?”
“青娥?”不等那侍女答话,门口传来左爰惊喜的声音,黎青蛾回头,左爰眼中闪过喜悦,“真的是你!”
脚下便加快了步伐。
“左爰姐姐!”黎青蛾立即换了一张灿烂的笑脸快步奔上去扶住左爰,“昨晚收到消息,我都急死了。这不,连夜赶回来看你。可是你身子这么弱,怎么能往外头跑呢?这么不听话,小心黎豫哥哥怪你……”
“嘘——”左爰忙将黎青蛾管不住的小嘴堵上,看了看四处无外人,却还是将黎青蛾拉进了屋,嗔道,“你怎么还是这么口没遮拦的?这可是王宫,不是你的北郊行宫,到处都是别人的耳朵,万一被人听了去,你我,可都要完蛋了。”
“哼!”黎青蛾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我才不要大家都完蛋,我要大家都好好的!”
“好好好,都好好的,”左爰拉过黎青蛾的,将黎青蛾上下打量了一番,“你瞧瞧你瞧瞧,才不过三年不见,竟然长成个大姑娘了!瞧瞧这身段,瞧瞧这眉眼……”
黎青蛾皱皱鼻子:“哼!我才不信呢。好多人都说我不像娘亲,长得不好……”
“谁敢说咱们家青娥长得不好?咱们去摔他嘴巴子!”左爰拉黎青蛾坐下,“就是你啊,成天没个女孩儿的样子,怪不得人家说你!”
黎青蛾却半点都不以为意,反而道:“可黎湛王兄说了,就喜欢看青娥穿男装的样子,他说,青娥穿男装的样子精神!”
左爰嘴角的笑意僵了一下,拉过黎青蛾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青娥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吧?”
“为什么?”黎青蛾顿时睁大了眼睛,“青娥这次回来,是看左爰姐姐的。姐姐今日看起来,精神似乎不错,青娥就要回去的。而且,湛王兄还在北郊行宫呢,我要和他一起去狩猎!”
左爰看着黎青蛾提到黎湛不自知地眸光一亮,心头隐隐升起一丝丝担忧来。想了想,劝道:“你别看姐姐现在精神不错,其实还痛得厉害,而且太医说了,姐姐这回没有大半年是养不好身子的。闹不好,以后都可能没有宝宝了……”
“什么?”黎青蛾眼中顿时闪过深深的担忧,“这么严重啊?那怎么办?”
“如果有青娥陪着姐姐说说话,姐姐会好得快一些。”左爰柔声劝道。
“可……”黎青蛾还是想回北郊行宫,“可不是有豫王兄吗?”
“你湛哥哥不在,豫哥哥怎么能天天往这儿跑呢?如果被人看见,岂不是要露馅了吗?”左爰谆谆诱导,只是她忽然摸到黎青蛾左手手腕上一块还未消散的伤口,心底一黯。
她想起当初她嫁进宫中,青娥以为她嫁给了黎湛,还大闹了一场,说是她背叛了她们的姐妹情,黎湛不要她了,操了刀子就往脉搏上扎,若不是黎湛的暗卫发现得早,黎青蛾此刻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蹦乱跳地在这儿担心她的安危了。
从前她以为那不过是小姑娘没了父王没了母后之后对王兄和知心姐姐的依赖,可现在想来,黎青蛾对黎湛的感情,随着年龄不仅没有淡化,而且正在渐渐加深,并且朝着一个非常危险的方向而去。
如果是以往,黎湛身边还没有女人的时候,她定然不太担心,只要拖到青娥及笄之年,迁到封地,尚了驸马,渐渐地心也就淡了。可谁料还没等到黎青蛾长大及笄,黎湛的身边就有了秦无衣。
而且秦无衣,还是黎湛深爱的女人。
她能放黎青蛾回到北郊行宫吗?别人都说黎湛年年兴修北郊行宫是为了她眼前的这个青娥公主,可只有她这个知情人晓得,黎湛兴修北郊行宫,是为了秦无衣,为了有一天能够带着秦无衣去到没有嘈杂声音没有别人眼睛的地方。
只是这一回,因为战北冽等人的蠢蠢欲动,北郊行宫已然不再安全——所以,她更不能让青娥回到北郊行宫了。
“好不好?”左爰轻轻拉拉黎青蛾的小手,紧紧地盯着黎青蛾沉思纠结的小脸。
黎青蛾哼了半天,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那好吧。我不回去了!”
左爰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然而黎青蛾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左爰的心顿时提了起来:“我就在宫里等湛王兄回来!”
北郊的狩猎林里,秦无衣盯着不远处的一只长耳白兔,屏住了呼吸。清风吹起她鬓间的发丝,轻轻地搔着她白皙的面颊。
那是只刚好能抱在怀里的小兔,雪白的皮毛,耳朵粉红,正趴在哪儿,翘着小短尾巴专心地嚼着心长的嫩草。白得近乎透明的胡须随着小三瓣嘴的动作一动一动,偶尔动动耳朵,转转头看看四周,又继续嚼食。
不远处的某白迎风站立在树枝上,耸了耸自己的大尾巴,斜着眼悄悄地瞄秦无衣。她怎么就看不见自己呢?明明它也很白,明明它的毛也很多啊,和那只会趴在地上刨草吃的笨东西相比,简直美太多了,她怎么就不看自己呢?
某白从一根树枝跳到另一根树枝,离秦无衣又近了一点,特意伸出爪子梳理了自己尾巴上的白毛,而后一翘——被某黑一爪子踢了下去。
可秦无衣还是专注着那只白兔,目不转睛。
不多时眼神逡巡着白兔周围的草地——春天的草长得疯,一夜春雨便如拔苗一般,饶是这样,草地上隐隐地有几条不是人踏出来的小路。
秦无衣勾勾嘴角,心中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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