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样?”段岂尘话音未落,自己就明白过来,道:“嗨,那天我也是应急。再说了,那等情况下,我不护着你,难道把你推出去?”
朱仙婉叹气,道:“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但是……我不希望你为我犯险,为我受伤,你又不是崔玄寂,没必要那样。”
段岂尘充满怜惜地轻抚着她的脸颊,她却继续说道:“我不要你为我而死,我宁愿和你一起——”
段岂尘的手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咽回去!咽回去!这样不吉利的话,不许说!”
朱仙婉被逗笑了,伸手把在自己嘴上捂得严严实实的手搬开,道:“怎么,前面还要说要做我爹爹的好女婿,现在敢与我共享乐,不敢与我共黄泉?”
段岂尘也笑了:“好好活着,说什么共黄泉的话!再说了,有什么不敢的?生犹严酷于死,我与你共活着已经很快乐,死有什么好怕的!”
朱仙婉心满意足,紧握着段岂尘的手,也顺从地被段岂尘拉进怀里,轻声呢喃道:“以前我觉得生亦何欢,甚至没什么意思,宁愿活得短点儿。现在有了你,倒想要多活几年——”
她往下的话语被段岂尘的吻吞掉了,因为段岂尘不想重复类似的话,什么我也这样想之类。行动就好了,行动就够了。
过了几天,凤子樟幸运地收到了一条情报,说好像发现了凤子柏率领的叛军藏匿战船的地方。凤子樟请示过凤子桓、崔仪和太尉,便把消息送到了崔玄策手里,顺路给了他一个直接与这名“眼线”联系的机会。崔玄策不负所托,拿到消息,亲自带人,一天一夜百里往返,凿坏了凤子柏舰队的好几艘船。这好几艘船,成了十余日后被崔玄策大败的叛军水师的陪葬。
消息传到建康,朝廷士气大振。根据崔玄策上报朝廷的战报,凤子柏的主力已经基本丧失顺流而下威逼建康的能力。叛军此时要么选择战斗更长的时间,要么选择在陆地上和官军正面决战。
在这个节骨眼上,凤子樟决定举办一场聚会。这一次虽然没有谢琰帮忙,但大部分的事情因为做得多了,奴仆们自然熟练。慧玉来问请帖,凤子樟说我自己来写。慧玉讶异,说殿下不必如此,虽然以前都是谢大人写,但是现在她不在我们也可以代劳啊。
凤子樟拒绝了,她知道只有自己亲自写的请帖,才会具有一定的强制力。
十月中旬的下午,受邀者们准时到了。他们互相看看,讶异地发现主人家几乎是邀请了在朝为官的所有寒门官员,就像最开始的时候那样。他们当中的一些人已经称病不朝,免于出言惹祸;一些人即便上朝也是不言不语;还有人怀念处于叛乱区的故乡,忧虑父老的安危,甚至为之落泪。
凤子樟来了,众人起身行礼。茶上一道,接着上了许多茶食。有别于以往,这一次每一个人得到的食物略有不同。无论是一样还是两样,每个人面前都有一道自己家乡的食物。这些平日里过得清苦、舍不得买j-i,ng巧食物、战时更是过得紧巴巴的寒门官员见了,轻者叹气,重者泪下。
凤子樟先带头饮了一杯,接着又劝在座诸位。吃罢一轮,凤子樟道:“今日请诸位大人来,一来是好久没有与大家聚会了。我觉得战乱之中,也不能少了这样的事,否则心弦绷得太紧,对大家处理公务没有好处。二来,我见各位大人最近都闷闷不乐,想借着最近的好消息,为大家鼓鼓劲儿。”
在座者纷纷窃窃私语。凤子樟接着朗声道:“大家想必已经知道崔玄策大败敌军一事。我以为,这一件事,已经足可证明朝廷的能力。叛乱初发,朝廷难免手忙脚乱一阵。现在布局妥当,粮草调运得力,消息情报源源不绝,要收拾敌军,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在座又是一片寂静。凤子樟笑了笑,道:“我知道大家或许也会觉得,初到朝廷,为陛下想要推行的改革做了这么多努力,是为了国家的进步,没想到最后却有这样的结果。没错,我也认为,这次叛乱就是我们试图推行改革的结果。这证明了我们改革的艰难,推行的不易。因为我们做得是对的事,而他们顽固地坚守自己的错误,所以我们不得不在战场上一决胜负!各位无须做别的理解,这就是非此即彼、你死我活的战争!无论在前线,还是在朝堂,都是一样,没有一个人可以例外!”
在座依然安静,凤子樟却觉得自己隐约听见他们的咚咚心跳。
“各位担心自己故乡亲友、老宅祖坟的安危,担心自己在建康的妻子儿女的安危,就要知道,叛军是绝不会容得下你们的。叛军与顾家联合,怎么会给你们一丝生机呢?保护你们想要保护的东西的唯一办法,就是为朝廷效力!就是为朝廷出谋划策,战胜叛军!除此之外,绝无活路!”
开始有人转过头来,眼神如炬地望着她。她心中一喜,慷慨道:“以我对各位大人的认识,对于各位大人的能力,我有绝对的信心。我相信各位大人比叛军那些酒囊饭袋要强上十倍,我相信各位大人出身民间,了解现实的生活,富于常识,了解个各州郡的详细情况。有这些,也算是长于阵仗,也可以参战效力!建功立业,□□定国,不在此时,更待何时?”
她的声音难得如此慷慨激昂,如同金石坠于地,在客堂回响。
转瞬间,有两三个被她的慷慨激昂感染的人出来响应,渐渐响应的人越来越多,终于所有人都被调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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