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琰想必已经回去了,她想,没她实际上出面也好,免得她也被牵扯进来。想起来又想笑,真想知道她是如何“偷”了俞家。
是啊,想知道,就得进去啊。
“所以呢?到底怎么样?”次日朝散,事情不多,凤子桓干脆抓着崔玄寂问,“后来俞钧就直接强闯,他身体强壮,孙家的家丁一个也拦不住他。既拦不住他,我们跟在后面进去也就更没人管得了。进去一看,俞钧气得要死,不但前日孙目送给他、后来失窃的几样东西,明晃晃地摆在堂上,还有几件御赐的东西,也掉在地上。而贼人不见踪迹。俞钧见状勃然大怒,一巴掌打在孙谦脸上。”
凤子桓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然后,你就让京兆尹趁机清点孙家所报的被盗财物?”
“是,散落一地,一样不少。”
“难怪今日朝堂上俞钧一脸怒容,却未发难,朕还好奇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哈哈哈哈!此事朕给你记头功。”
“不,陛下给谢琰记头功吧。”
“为何?”
在南康王府上跟一边跟凤子樟细说这件事一边给自己不小心磕青了的手臂擦药的谢琰打了一连串的喷嚏。
作者有话要说:
{107}人们居住区当时称之为里,设里长,有道通于大路及其外,里有门,入夜需要锁上。
第四十一章
“所以说,你这还是当了一回飞贼?”凤子樟和谢琰在后院站着,天气温暖晴朗,两人比试s,he箭玩。
“那怎么办?那家伙出的馊主意!让我押着那个贼赶紧赶回去孙家先把东西放下,然后给他钱赶他走,出京奔我家去。我再亲自到俞家去把俞家偷了。还说什么我与那贼身量相似,天又黑即便被人看见也不会引起怀疑,引起怀疑也不会被抓住。真是够了。”谢琰一边说一边放箭,矢矢中的,她那神态又好像只是随便s,he一箭而已。
“此事已经传为建康的笑话,连咱们府上的人都在说了,可见是妇孺皆知。”凤子樟道。
“皆知孙目抠门至极,还表里不一?”
“是啊,还知道了送给别人的东西要是喜欢,还可以请个贼把它偷回来。”
“我们把东西倒在地上,摆着给俞钧看的,这家伙居然真的信了,可见的确不怎么聪明。”
“那也应该感谢你不是?演个贼演得这么像。”凤子樟松手,箭矢稍稍偏离中心,她摇摇头,谢琰见状,本来瞄得很准的立刻s,he偏了。
“故意让我可不行。”凤子樟说,“可以做贼,不可以让我。”
谢琰苦笑道:“不说了行不行啊?”
“你不故意让我了我就不说了。”
谢琰本想还嘴说我刚才也没让你你还不是在说,凤子樟却像看穿她心思似的看了她一眼,眼神冷冰冰地,谢琰立刻住了嘴。
两人又比了一会儿,凤子樟还是比不过,也就从容认输。没有赌注,谢琰说也就无谓输赢。凤子樟环视一圈,道:“你说,叫那些士子们来聚会,s,he箭凑得齐人吗?”
“想凑就能凑得齐,只是不见得s,he得这么好。”
“你别说,我还有点儿……”两人放下弓箭往外走,“怎么?”
“紧张。”
“紧张?”
“我不是很善于和士子相处,我怕我到时候起不到很好的作用,待人太冷漠,把人家,吓跑了。”
谢琰停下脚步,转到凤子樟面前,认真地看着凤子樟,凤子樟被她看得红了脸,“你干嘛?看什么?”
“看你是不是害羞了。”
凤子樟推开她,“走开。”
“别别别,不看了不看了。哎哎,你说你害怕什么,你和谢璎不就相处的很好吗。”
“那是她缠着我和我讨论琴艺啊。”
“那是你擅长的、感兴趣的方面,所以你和她聊得来。那等到那些士子来了,一开始大家互相都不熟悉,那也只能从这些有关兴趣无关朝政的事开始,你怕什么。你是主持,多给他们机会让他们说就是了,别让他们吵起来,注意调和就行。要是爱说爱现的,就让他表现个够嘛。”
“就像我对你?”
谢琰停下来,看着凤子樟的笑脸,虽然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是管用了,但是这个结尾她没想到——而且还有点儿来气,但又不好发作,紧闭着嘴上下后牙咬合在一起,腮帮子鼓起来,凤子樟见她这样子,笑出声来。自己越笑,她那腮帮子越鼓。
末了,她安慰谢琰道:“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我待你永远是独一无二的,啊。”
“你……你说你这人,老是这样。”
“怎样?”
“一会儿给瓢凉水泼头上,一会儿又给口糖吃。”
凤子樟笑了笑,然后轻轻摸了一下谢琰的脸颊,道:“有糖吃还不好?”
凤子樟说完转身就走,原以为那块儿糖已是到头的谢琰差点儿就晕倒在那里了。但她还是稳住心神,跟在凤子樟后面喃喃念道:“你才是贼。”
“嗯?”
“偷心贼!”
一个偷心得逞的南康王和她的内史走到正在布置的客堂,立刻有仆人将今日请来的客人名单递上来。谢琰接过,念给正在检查现场布置的凤子樟听。等凤子樟检查一圈,又回到正中与谢琰站在一起,道:“我看名单是没问题,发出邀请,有人推辞不来,也就随他们了。不过你说,要不要根据官位来排个座位?我知道你们世族聚会,总喜欢按照门第出身来排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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