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加班,晚些回家。”
池疏在厨房做饭,收到闻予发来的信息。
他没空敲字,发了条语音问闻予需不需要留晚餐。差不多十分钟后,闻予的回复平淡:“不用了。”
晚饭后,闻格在地毯上专注地拼闻予之前买的乐高,池疏撑着脑袋在一旁看着,对闻家孩子几乎是遗传般地热衷这一项娱乐感到十分匪夷所思。
“我哥要是知道你把这玩意儿拿出来给我玩,是不是会气得把我和你的兔子一块拆了。”闻格按实一个零件,有些害怕,“到时候你可得帮我。”
一提拆兔子,池疏笑了:“他不会的。”
他了解闻予的一切,真不认为那人会拆他的兔子。
他和闻予从小一块长大,大学到如今又一直住在一块,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尤其是那张脸格外招摇。
搭讪打听的人不在少数,可结果大多却是男人和女人们发现男神还未分化选择知难而退,不知不觉演变成是他要去安慰这个看起来毫不失落的可怜人。
他无数次或听闻或亲见闻予的残缺被人当做笑谈,即便那些所谓的残缺在他眼中并不值一提,可他仍会为闻予感到揪心,只是学会了不放在心上。
二十多岁还未分化虽然少见,但并不意味着身体缺陷,只是当这一状况放在一个令人瞩目的身份上,得到更多的往往是恶意的目光和评判。
池疏想过,若是换做自己面对这些恶意,自己是绝对承受不住的,可他知道,闻予在面对那些目光和刺耳的话语时,总是淡然的。
“我哥也就对你温柔。”闻格嘟哝着,“先前我爸让他回集团上班,他都拒绝了,说什么要在子公司磨练自己,谁不知道那都是说辞。”
池疏没说话,静静地看着闻格,若有所思。
如果可以,不管闻予将来如何,他们就像现在这样一直在一起倒也不错。
池疏不知道闻予是什么时候回家的,只知道半夜被子里拱进一个人吵得他半睡半醒,低声埋怨他为什么没给闻格订酒店而是占了另一个房间,又问他知不知道孤a寡o共处一室有多危险。
池疏睡懵了,手臂软软地搭上那人的腰,迷迷糊糊哼哼两声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早,池疏蒙在被窝里酣睡,床边一阵一阵的窸窣声吵耳朵,他睡眼朦胧地看向声源,看到闻予穿着衬衫,低头卷袖口。
池疏顶着一头乱发坐起身,睡衣扣子松了好几颗,眼皮子懒懒地半眯着,闻予瞧见他这模样,耳尖发红,问他:“今天早上没课?”
“没课,但是得去学校一趟。”池疏昏昏沉沉的,又躺了回去,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九点。
他留给闻格留了张纸条,着急忙慌地收拾好自己出门,等掐着点赶到学校,在导师办公室里忙了一中午,终于做完导师留给他的数据输入任务。
学校绿植枝叶繁茂,池疏低着头在校道上边走边思考一会儿要买什么吃的回去给闻格,不一会儿,汽车引擎声在他身后渐渐靠近,他回头一看,后座车窗降了下来,露出一个男人的脸。
池疏微愣,不情不愿对男人低声叫了声“哥”。银边眼镜下,一身灰色西装的池封眯着眼笑意浅浅,对他说:“父亲让我来看看你。”说着,他招呼池疏上车,跟司机报了个地址,“我们一块去吃饭。”
一路上,池疏靠着车窗看向窗外,池封就像他父亲的传声筒,先是关心学业,再是生活起居,池封问一句他就答一句。
“父亲说,等你硕士毕业会安排你接管非译。”餐厅里,池疏还没吃几口菜,就被池封这一句话给噎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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