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知道你们小两口情深义重、恩恩爱爱的,可是这紧要当口,谁知道每个混进锦城的胡人都抱着什么心思?还是莫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了罢。”
“姑娘请让开。”
“如果她真的是个清清白白的胡人的话,不出三天,就给你全须全尾地送回来。”
杜云歌这下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觉得自己可怜了:
也不知道是薛书雁看起来太凶了还是她看起来太无害了,这帮人从头到尾就没考虑过“她们是一路人”的这个可能性。一开始把她想象成了被胡人拐走的女子,再后来她维护薛书雁的时候,便在她的头上强行安了个“被胡人花言巧语给骗得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被利用得死死的傻子”的铭牌。
也亏得杜云歌脾气好。要是换个别家掌门人来,估计当场就能被这帮好心干坏事、脑补能力和峨眉山上的那帮姑娘们有的一拼的锦城官兵给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既然说不过,那就干脆不和他们继续讨论这件事了,赶紧把路引找出来才是正事。杜云歌匆匆在包袱里翻了一下,便把她们两人的妙音门特有的路引给翻了出来,抖开在了面前,好让每个官兵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们是妙音门的人。此次下山,为的是来锦城将我派冬护法的妹妹接上忘忧山,好完成我们前任门主的夙愿。”
这两张路引一抖出来,再也没人敢说话了。还是为首的那位领头人抖着双手,从杜云歌的手里颤巍巍地接过了那两张纸,细细地查验了一番上面的印章之后才恭恭敬敬地还给了杜云歌,对她一抱拳:
“既然是妙音门办事,我们便不横加阻拦了。”
“多有打扰,万分惶恐,我们这就走。”
此人一发话,周围的锦城官兵们便纷纷收刀入鞘,可见纪律严明得很,即便有如此罕见的妙音门的路引和两个活生生的妙音门的人在这里,也没有半分要分神来看的意思,一个接一个的就退出去了。之前让杜云歌离薛书雁远一点的、看起来和气一些的官兵看了看被他们强行撞破的门之后,脸上便流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神色来,干咳了一声之后对杜云歌低声道:
“姑娘,我是觉得你是个主事儿的,就跟你说了。这个门我们赔是肯定要赔的,但是一时半会儿的,就算让锦城最好的木工来加班加点,怕是也做不好;就算做好了,漆味儿也散不掉,你看怎么个章程合适?”
杜云歌心想这门坏了有什么影响吗,便不解地反问了回去:
“什么章程?不就个门么?”
这人一怔,便恍然大悟道:“也是,是我等失礼了。既然这样,我们随后再把门送来就是。”
杜云歌:???等等,别走啊,你到底啥意思???
这时薛书雁也和领头的那人谈完了,看到杜云歌迷惑不解的神色之后,有点想笑,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因为这事要是明说了反而不美了,只会徒徒引得杜云歌尴尬而已:
三间上房里只有两间是有床的,剩下的一间是专门放行李和各种杂物的地方。如果她们是分床睡的话,在被破坏了的房门修好之前,只能让两人委屈一下睡一间了;但是如果两人本来就是睡一张床的话,那这门破了也就破了呗,挂个帘子上去也就是了,两人可以一起去睡另一间房门完好的有床的屋子嘛。
为了赶紧转移杜云歌的注意力,薛书雁赶紧把自己刚刚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杜云歌:
“最近锦城的大户人家经常有字纸失窃,这个贼还不是个普通的贼,十天半月过去了也没人能抓得住他。”
“不仅如此,这人甚至还拿走了锦城的布防图和不少讲锦城的山水地理的书,据唯一一个听见过这贼人说话的家丁说,此人自言自语的时候说的是胡语,怕是外来的胡人间谍想要弄清锦城的防守哪里薄弱,然后和外面的胡人里应外合、一举攻破。”
“防人之心不可无,于是锦城近来便开始严查胡人了。”
在知晓了锦城为什么近来对胡人查得这么严之后,杜云歌倒是犯起了愁:
照他们说的,胡人日常起居都得在胡人街上解决,没有官府颁发下来的临时路引,不得出胡人街一步。这样的话方便管理倒是方便管理了,可是却给她们的找人之行添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因为薛书雁的长相实在太像胡人了,要是不想引起额外的麻烦,就必须天天都戴着斗笠和面纱,否则就不能常常出门,必须呆在客栈里。
可这样一来,还怎么查到那人的信息呢?
杜云歌正犯愁呢,薛书雁又道:
“那人说了,会把我们的诉求报上去。如果能够查看当年被强行发配来锦城的云家姑娘名单的话,便可以免去挨家挨户查看的劳累了。”
杜云歌心下一喜,赞道:“这样更好,我也不想让师姐出去看别人的脸色,倒平白受了委屈了。”
两人正说话间,突然杜云歌感受到了一道目光,极快地从她的身上掠过去了。
然而只是这短短的一瞬,这道目光中饱含着的怨毒和仇恨的意思也让杜云歌觉得冰凉得很,背后冷汗泉涌,周身寒毛耸立。
她借着端起茶碗低头喝茶的动作,在衣袖和茶碗的遮掩下偷偷往窗外一看,惊得险些失手打翻茶碗:
那个一身红衣、腰佩龙骨鞭,匆匆消失在不远处的窄街尽头拐角处了的女子,不是何蓁蓁还能是谁?!
“师姐,我看见何蓁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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