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门上的铁链哗啦啦地一阵响,接着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祝天尧整个人趴在地上,视线所及,看到一双鞋缓缓靠近,不是下人穿的那种布鞋。他微微抬头,只见一抹清辉自敞开的门间越入铺洒在来人身上。
来者生得一张清秀隽雅的面容,身上着了一件藏青色的长衫,长衫外头还披着一件淡蓝的大氅,墨亮的发丝一部份挽到脑后,一部分自然垂下,如瀑一般泻在肩头。
他……真好看!祝天尧意识不清地这样想着。
孟雪初走到他面前停住,然后捋起衣摆蹲了下来,看了看他,接着将手里的一碗东西递到祝天尧面前。
顿时一股油香逸进鼻端,祝天尧定睛看去,只见那碗里满满一碗油亮晶莹的米饭,淋着酱油,撒上葱花,香味扑鼻。饿了三日早已是饥肠辘辘,他几乎是从孟雪初手里抢下的那碗饭,不顾形象地大口扒吃起来。
赌上这辈子吃过的山珍海味都比上眼前这碗不起眼的猪油饭。
孟雪初就蹲在地上看他吃,见他吃得急了不小心噎住还替他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然后缓声道,“你才三天不吃,就成这样……若是十天半月都没一顿像样的,还不知会怎的。但是……像你们这样的人家到底是不同的,许是永远都无法体会得到。”
祝天尧接过茶水猛灌了两口然后继续扒着饭,整张脸都快埋进碗里,他听到孟雪初和他说话,只觉得那嗓音不似之前那般冰冷无情,清澈温淳很是动听,但是对方话里的意思他却无暇顾及。
片刻功夫那碗猪油拌饭都进了祝天尧肚里,祝天尧还意犹未尽的用手指刮了圈碗上的油放进嘴里舔了舔。
看他这样,孟雪初不禁笑了,“好了好了,多少美味佳肴等着你,等你吃够了也不会再想碰这个了。”
祝天尧无意抬头,却正对上孟雪初的浅笑,那种化了水一样的温柔,仿佛一点点渗透到人骨子里去。
祝天尧嘴唇动了两下,低声问道,“你以前过的日子很辛苦?”
孟雪初脸上那温柔浅笑没有散去,淡着柔和的声线道,“我爹娘早死,是师父把我养大,教我识字教我武功……”
祝天尧点点头,“那你师父是好人。”
这一说,孟雪初脸上的柔笑却是敛了去,“师父的大院里住了十几个孩子,师父每天都要出题考试,只有过关的孩子才有得吃饭,别的孩子在吃,而你只能在旁边看着的滋味更难受……”说着站起身径直走了出去。
不一刻下人陆续进来将祝天尧抬回房里,大夫也已经候在了那里替他诊视身上的伤。
剪开粘在身上伤口上的衣物布料时免不了又是一通折磨,但祝天尧早已经在大夫的药物下昏睡过去。
唇齿间还留着那碗饭的残香,祝天尧在梦里打定主意,醒来还要再吃一次!
7
将养了几日,到底是吃好睡好不事生产的身板,祝天尧身上的棍伤好了七八成,已经可以下床走动。
原本孟雪初一直睡在他的房里,打从他回来养伤开始,孟雪初便让下人打扫了间偏房住了进去,看样子似乎想长久住下去的样子。照他的话来说,这里好吃好住官府又不敢来搜,远比他住的破庙要好上百倍。
祝天尧是不介意家里多个吃闲饭的人,但显然这个吃闲饭的人不太安生总要弄出些事情来。
“那家伙呢?”
晚膳时分,见对面的位置空着,祝天尧问道下人。
“奴才也不知,到公子房门口喊了几次都不见回应,想是不在房内……”招财谨严慎行小心伺候一旁,虽然上次的事情之后祝天尧并没有为难他们,但是主子究竟是主子,要是哪一天孟公子心血来潮一去不返了,那他们的小命还都在眼前这人手里攒着,指不定祝主子手上一个劲大了,他们就──哢嚓!
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奴才也不好当。招财心里暗暗垂泪。
祝天尧扫了招财一眼,“苦着脸做什么?”接着一拍桌子砰的一声把招财吓得离地跳起,祝天尧见他如此心情反倒不错,勾着嘴角笑了起来,“你也知道怕?”然后看看天色,“不早了,就不等他了。”
闻言,招财有些出乎意料,不相信自家爷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偷眼瞄瞄,那祖宗正手指轻磕桌面,心情很好的样子,于是连忙吩咐立刻传膳。下人陆续端着盘子陆续进来,将食盘上的菜一叠叠放到桌上,很快就摆满了一桌。
祝天尧皱了皱眉,“我叫你们做的东西呢?”
“爷,您亲点的在这里。”招财接过一旁丫鬟手里的食盘,小心端到祝天尧面前,将罩子揭开。只见食盘中央放着一小碗粒粒莹润如白玉似的米饭,上面嵌着红红绿绿的配料,看起来可口非常。
但是祝天尧显然对着面前的东西不太满意,“这是什么?”
“爷您要的猪油拌饭啊?”招财答得顺口,“厨房的师傅一听爷要吃这个,可愁坏了,这最简单的东西也最难做。所以师傅们选了上好的贡米,合着鲍参翅肚一起放进j-i肚里蒸,一直蒸到这米全吸收了这些食财的j-i,ng华,米粒颗颗晶莹饱满玉雕出来一样的,接着拌上葱末、香菇、萝卜……啊啊,当然还少不了最重要的,黑毛猪的猪油板来熬制的猪油……”
听到这里,祝天尧原来的一脸兴致早已烟消云散,接过那碗饭吃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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