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听罢,却是嗤笑一声,哂道:“想不到蜀山脚下一小小仙灵,就敢如此口出狂言……修道之人岂非讲求众生平等?怎么……我魔族难道就非苍生一粟?不可在此人世占有一席之地?还是说……”
言罢话锋一转,眸色冷厉,道:“你所言所行,即代表诸神公理正义?”
岚翼语塞,竟不知如何作答……
姜世离轻笑一声,貌若不屑,转而凝视雷兽,道:“静心。”
魔兽了解其意、俯身跪伏,姜世离五指散出魔息、助雷兽循经导气,彼此气息交融中,魔君读取了魔兽记忆——
与烈焰翔鹏一般,此兽先祖曾分得神农神力,比之前者更为精纯、也更为彪悍,神农失踪后,先祖追随蚩尤、奉其为主,然则逐鹿之战、蚩尤兵败不敌,魔兽赤胆忠心、誓死追随,未能去往魔界。
此后神魔两族封堵通路,再无生灵可往来,数千年中、此兽一族世代撞击封印而沾染仙灵之力,莫不衰弱而亡,如此行径、只为寻找其主后裔,当真忠心一片。
蜀山锁妖塔下正是神魔之井,想来此兽徘徊在此,正是为了封印而来——
然则,比起枉死同族而言,它已幸运许多。
只因它真正等到、来蜀山视察锁妖塔的魔君,姜世离。
“戾……枭……”
雷兽低吼一声,听来似乎咆哮、但姜世离已然明了,那是魔兽的名字。
一如烈焰翔鹏,当魔兽认主之时,就会将自己名字告诉此人。
姜世离轻笑一声,柔声道:“你要和我走么?”
答案,自然毋庸置疑。
戾枭支撑起庞大身躯,赫然张开背上两翼——
与烈焰翔鹏不同,残留神农之力的戾枭显见更为彪悍,那怕两股神力交互冲突、折磨许久,仍可为它认定之主展示自己力量。
魔君目露一丝温情,淡然道:“既有金碑石之能,善加引导,自可缓解你体内神魔之气。”
戾枭难掩振奋,俄而嘶吼一声,竟是面向蜀山群山,姜世离闻其声、自然知其意,蹙眉道:“神农鼎……呵,‘三皇神器’么。无妨,金碑石大可助你修行,何况……”
魔君负手道:“你不过身具魔气,此地一小小仙灵都容不得你,何况蜀山?”
戾枭本无恶意,不过欲借神器之力、疏导体内仙气,然则凡人无知、只怕还未让蜀山人明白来意,就因魔兽可怖、而遭人处决了罢。
此话自然说与岚翼听,后者凝眉道:“自古仙魔不两立,即便曾为神农座下,如今也认定阁下为主,与我等已成水火。”
姜世离听罢,却是一声轻嘲,讥讽道:“……好一句‘仙魔不两立’,今日收获不小,当真一睹仙神气度,不过如此啊……”
岚翼生性清傲,岂容不堪入耳,当下面色涨红,就要万羽雕翎、强攻而来,魔君仅止眸色凛然,沉声道:“阁下应当明白,此时与我为敌……死的,可不仅仅只是你这一方小小仙灵了。”
言尽于此,魔焰已然攒出!
岚翼浑身剧震,暗道:“的确……此魔不知深浅,贸然与之相争,只怕林中生灵必遭涂炭,何况尚有雷兽在后……”
羽扇在掌间狠狠一收,岚翼冷然道:“……还请阁下,速速离开!”
姜世离轻笑一声,翻身跃上戾枭后背,雷兽一声尖啸,倏忽万里、振翅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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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翔鹏一声尖啸,血手知道,是魔君归来讯号。
千峰岭祭日之时,如若教中安泰,姜世离会令血手下山一行——
二者明为主从,实则彼此知之,魔君事务繁忙、已不似当年,可随时离开覆天顶,血手更不许姜世离擅用化身之术,因而以往祭扫均是他独自下山。
但其实血手亦有私心。
千峰岭永远是根利刺、扎在二人心头,血手知道,许多年来、魔君一直将罪责归咎自己,无时无刻不在鞭笞、滴血,血手不愿见如此——
他想,往事虽则历历在目,但若魔君看不到,兴许就能少痛些。
血手从不欲姜世离想起千峰岭、折剑山庄,以及,
欧阳英。
魔子早慧,血手本应记得。
记得父母谁人、来自何处,然则幼时重创令他骤失记忆,惟有山中独自长大、面临绝境孤身反抗,时间过去太久,血手日渐长大,已不再惦念,父母谁人早不重要,身为人间半魔,寡亲缘、情缘,亦是理所当然,是以血手无法想象——
欧阳英对于魔君而言,究竟重要到怎样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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