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洁西卡笑了笑,抬脚:“来人,把她带去洗干净再来见我。”说完要转身,却又狠狠一脚踩在云悕身上:“乖乖的,别想耍什么花招,虽然你根本不配回到她身边。”
云悕蜷起身体一言不发,任由人把她抬下去清洗。
躺在水里闭上眼睛,周身的痛苦都被选择性无视,只有心口:“请把您的手拿开,您这样我们没办法洗。”伺候她的人不满的把她的手从心口拿下来,她睁眼,只有那里的酸涩疼痛,像是被切碎了搅烂了,冰冷从身体深处扩散。
分明是在热水里,却觉得遍体生寒,此生孤寂,只有那一个人能给她温暖,这种时候多想她在身边,依偎进她怀里,让她抱着自己,让她一直一直都注视着自己。
只要在她身边就能得到热量,得到勇气,永远无须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眼里能看到的未来,已经被她的背影遮盖。
突然想起那个霸道到毫无道理的人,第一次去到胥家,也是好大的浴池,她泡在里面笑意吟吟的看着她,所有的纵容宠爱从那时就已经可以预见。她喂自己吃饭,为自己洗澡,好像自己是一只没有自理能力的幼猫,其实哪里用得着那位大小姐亲自来做这样的工作呢?即使她想把自己养成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也自然有人代劳。
开始的时候,她总是不知道自己能吃多少,因此把自己喂得撑到,可是她不知,自己的不言语并非出于畏惧,而只是默默贪看着她细小的满足与快乐,只想着,再多看一眼。
谁能想到呢?胥家大小姐的满足来得如此轻易,以至于超出常人认知,她只是喜欢照顾别人,这样的习惯也许是出于她少年时总是照顾自己行动不便的妹妹。照顾他人,保护他人,能给她带来超过于胜利与荣耀的满足感,那位小姐,其实出乎意料的是个相当柔软的人。
那时候就那么想了,外表坚硬的胥华玦,也许有着一颗少年一样单纯柔软的心。
她吝啬的善良与温柔没办法给太多人,但是她尽量的给予自己能够照顾到的人最大最多的照顾。包括她的手下,仆人,侍从,她无处不包容他们。即使这样,胥华玦也决不是一个好人,但是对于很多人来说,她已经足够被他们真心的爱戴。
她是一位好君主,总是那么坚强,冷静,强大,包容,她总是在想着保护别人,很多事情,她即使知道无法避免,也会尽力一试,她不是不软弱,她只是不给人知道,甚至不让自己知道。
可是云悕看得到,她希望胥华玦也能又柔软的时候,她一直跟在胥华玦身边,希望任何时候,当她累了都可以依靠着自己。希望任何时候,哪怕只有一点,如果她有一点害怕,她可以张开双臂拥抱她。
想要拥抱那个一直害怕着亲近之人离开的女人,即使胥华玦一直都在想着保护别人,可是云悕只想保护她。
所以,让你哭了,真是对不起。
想要住进你的心里,但是当时,我并未想到那是要剖开心脏才能走进去的。
真的很痛,所以觉得,就算要我剖开自己的心脏走出来,也值得。
已经付出了这样的代价,云悕这个名字,我一定要刻进你的心里。
“哎呀……”随着身边轻轻的惊呼,云悕扭头看着镜子里浮肿的人,她一点也不担心,只要回去,胥华玦总会有办法让她变回原样的。
那个瘦得脱形又奇异的浮肿着的人对着镜子眨眨眼睛,梳子梳过她的长发,一梳就带下一大把。
四个伺候她的女仆都担心的面面相觑,她稍微想了一下:“没事。”
营养不良,长期没有梳理清洗,毛发掉落也是正常。
“剃掉吧。”她说,用着毫不在意的语调。反正也成这个样子了,不如剃掉吧,重新再来。
女仆们极力劝说她打消那个念头,她看着剩下不多的头发,顺手拿起桌子上的剪刀,‘唰唰’干净利落,虽然因为是剪刀不方便而没有剪光,但是剩下的头发也几乎和男人剔的半寸无异了,还不怎么整齐。
“如果你们主人不介意的话,就这样吧。”
换上新的衣服,极力挺直背,但是佝偻的脊椎让她行走困难,挺直身子几乎没办反正常行走。
身边的人跟着她,就看着她一路矫正自己的姿势,坚持而倔强,不管痛苦或者不便,不管是别人的目光或者劝说她都不为所动,耐心的,一遍一遍的擦汗,跌倒,爬起来。
走到洁西卡那里时,她面白若纸,满头大汗,几乎虚脱。
“你……”洁西卡被她这副形象吓了一大跳:“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的?”
云悕没有回答,笑了笑:“可以坐吗?”
洁西卡歪着脑袋点了点头,云悕就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洁西卡扔下手中的东西走过来,双手撑在她所坐的椅子扶手上俯视她:“你这发型……是什么时候流行的时尚吗?”
云悕对她的奚落充耳不闻,想了一下:“近况不太好吧?”
洁西卡眉一蹙,她接着道:“胥家的军事实力足够强大,如果你失去光明会的支援,罗曼诺夫独木难支……光明会众多家族只是寻求利益,不是你竭力主张的话谁会愿意打仗?只要胥家肯出血,他们肯定是会让步的。”
“让我猜猜……你现在还剩下多少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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