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王释然道:“本王多虑了。”
王壑比他想象的更为出色!
他抬眼,寻找李菡瑶的身影,搜了一圈没找到,却看见王壑也在那东张西望,找谁,也不用问了。
李菡瑶只在宴席上虚应了一会,便匆匆离开,去医护营帐看望田园。她先去找梁朝云问病情,好心里有个数。
“梁姐姐,田园吃了药怎样?”
“已经好多了。”
“性命无碍了吧?”
“好生调养的话,应该是无碍了。不过,她以后恐怕再不能习武了,上战场杀敌更不行。”
梁朝云告诉李菡瑶,田园已经醒来了,她担心小姑娘受不了,没告诉她不能再习武的事,“观棋妹妹待会说话留心些。这事得缓缓告诉她,不能急。”
李菡瑶答应一声,起身就走。
梁朝云忙跟上。
两人进了另一间帐篷,里面只有田园一个伤患,小绿、小青等女孩子正陪在一旁,还有俞玥等几个女大夫,刚替田园换了药,正热烈谈论朱雀王推举新皇的事,一个个兴奋得脸儿都红了,在烛火下粉艳艳的。
梁朝云和李菡瑶进来,众女忙都起身招呼,彼此寒暄、见礼,偷偷瞥向李菡瑶,打量个不停。
她们已经听说了辕门外发生的事,觉得一个丫鬟居然能得王少爷如此爱慕,田园等人拼了命也要保护她,做丫鬟做到这份上,怕是天下头一个。
李菡瑶在铺盖边坐下,对着田园张口就道:“还好小命保住了,就是今后不能再习武了。”
梁朝云愣住了——怎么就说了呢?刚才还特特叮嘱别说,忘记也没这么快,这不成心的吗!
田园也愣住了。因为李菡瑶总鼓励他们遇事要坚强,她下意识地便不敢在李菡瑶面前流露出软弱之态;但是,她的前途、她的未来因为这一句话被毁,她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她又没法不当回事,所以她茫然了。
李菡瑶问:“难过吗?”
田园轻轻点头道:“有点儿难过。”她还是有所保留,不敢太让姑娘失望,忍住了悲伤。
李菡瑶白了她一眼,嗔道:“装什么装!难过就难过!梁姐姐叫先不告诉你。我想这事不能瞒。瞒有什么用呢?也不必瞒。不能习武就没前途了?那也未必。不能习武还可以学文嘛。你读书底子好——就不好也不要紧,你这么聪明,年纪又小,从现在开始学也还来得及。
“咱们姑娘是什么样人你最清楚:她坚信‘天生我材必有用’,她手下没有不能用的人。你只要用心,定能跟姑娘一样,成为江南才女。姑娘是江南四大才女之首,你将来就做四小才女之首。所以别难过了,赶紧打起精神来,等养好了伤,朝才女的路子上走,一样出将入相!”
随着她说,田园一双丹凤眼儿越来越明亮,满眼的喜出望外,等不及道:“我要做小才女!”
她太崇拜姑娘了!
在姑娘嘴里,什么事都不是事,都有解决的法子;她也深信姑娘会如以前一样重用她。
什么人姑娘都敢用,就看你努力不努力。幸好刚才她没太悲伤,否则姑娘就该对她失望了。
李菡瑶见她想明白了,摸着她脸笑道:“先把伤养好。瞧瞧这小脸,鹅蛋脸瘦成鸭蛋脸了。”
众女都嘻嘻地笑起来。
朝云一直在关注李菡瑶,见李菡瑶几句话将田园激励得生气勃勃,欣赏中带着一丝的隐忧。
辕门口的事她也听说了,这些天王壑对李菡瑶的亲密,她也都看在眼里,对于这小丫鬟是否能配得上弟弟,她从未想过这问题,因为这无需她来操心,操心也没用。她最知道弟弟的脾性:王壑自小便十分的有主见,他的事,无人敢私自替他主张,主张了他也不理会。
上次在军火研制基地,朝云看着他跟李菡瑶周旋,话语间流露出似有若无的情义,心里一点不担心他吃亏,倒替李菡瑶捏了把汗,担心她爱弟弟太深,把一生都耽搁了,因为弟弟是不会回报她这份爱的。
现在,经历了王壑在两军阵前不顾性命地从天空扑下来,替小丫鬟挡了两箭后,朝云开始为弟弟担心了。她以为,像弟弟这样的男儿不动情则以,一旦动情,必定是情深不悔,这小丫鬟能承受起吗?会辜负他吗?
做姐姐的很是忧心忡忡。
李菡瑶因为田园脱险,心思放下了,心情格外的好,况且她年纪也没多大,跟小姑娘们都能说的来。她放开了手段,无论是天南地北的奇闻异事,还是女人的衣饰装扮,又或者诗词文章等,她都信手拈来,引得女孩子们笑声不断,正开心时,忽听有人道:“什么事这么乐?”
众人抬头,只见门帘一掀,进来许多人,打头就是王壑,后面跟着朱雀王、张谨言、霍非、方逸生等人,呼啦啦涌进来一大群,把个小帐篷挤满了,只不见赵晞和赵宁儿。
原来,朱雀王对王壑说,要去慰问受伤的将士们,然后便想到田园,因为送粮来才受的伤,更应该问候并致谢,也是他变相地对李菡瑶致歉。
他很后悔之前的举动:人家千里迢迢送粮来,主子又不在这,他实不该当众逼问人家,就有戒心也该私下里悄悄告诫王壑;当众逼问,显得他太没度量、忘恩负义。由此可见,他真不适合做皇帝,他虽比王壑年长一倍还多,但在驾驭人心、处理人事上却远远不及王壑。
王壑一听,正中下怀。
于是大家便都来了。
王爷、世子、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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