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李渊和王庾的对话,周围的人无不钦佩王庾的为人,无不赞赏唐国公府的教养。
吃了亏受了伤还能替他人着想,善良不过如此。
反观苏亶,仗着家世地位,横行霸道,欺负弱小,颠倒黑白,还让家中七十岁的祖父奔波操心,实在是不仁不孝。
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让苏亶如坐针毡,他堂堂房国公府的郎君,何时轮到这些下贱小民鄙视?他恨不得杀了这些人,可这里是晋阳,李渊的地盘,他不敢轻举妄动。
不,他有势力和李渊对抗的。
苏亶往怀里探了探,脸色一下子变惨白,不见了,怎么会不见的?
他悄然扫视地面,不会是刚才打斗过程中掉出来了吧?
这个东西可不能丢,丢了,祖父会打死他的。
王庾的声音再次响起:“所以,不用苏亶受牢狱之灾、皮肉之苦,就赔偿我六百两黄金好了。”
苏威张嘴就要反对,又被李渊抢在了前头。
李渊张大了嘴,夸张道:“要赔偿这么多?”
王庾一本正经地计算给他听:“这还是我看在您和房国公的面子上,打了折扣的数,您听我给您算算啊。
“如今战乱连连,一斗米就要数百钱,药钱就更贵了,平常只要五文钱的药,现在卖到了一千文左右。
“刚才大夫也说了,我这伤要养好几个月呢,万一出点差错,我脑子不再像从前那样灵活,这个损失谁来负责?还不得算进去。”
众人点点头,没错,本来可以考状元的,结果脑子摔坏了,连个秀才都没考上,那不得哭死。
“再说他打掉了我的牙,让我吐了那么多的血,不得赔偿啊。
“我可是吃了大半年的灵芝啊、人参啊、何首乌啊等无数的名贵药材,才养出这一具健康的体魄。
“这还不到换牙的时候,就给我打掉了一颗,我今后说话吃饭都不利索了,这不是白吃了那么多的名贵药材了吗?
“唐国公府花了多少心血才培养出我这一颗聪明的脑袋和健康的身体,就这样损坏了,不得赔啊?”
“是该赔。”李渊怅惘道:“陛下赐给我的百年人参、千年灵芝都给你吃了,如今打了水漂,唉,我心痛啊。
“这样一算,我觉得赔偿一千两黄金都不够。”
王庾脸上露出心痛而又隐忍的表情:“您教导过我,吃亏是福,咱们还是少收一点,就六百两黄金吧。”
苏威:“......”
苏亶:“......”
这话说的好像是收六百两黄金吃了多大的亏似的,李世民嘴角抽了抽,看着自家父亲和王庾一唱一和,堵得苏威父子哑口无言,偏偏看客们还用同情的目光看着王庾,觉得她吃了大亏。
六百两黄金相当于六百万钱,因为现在战乱,物价上涨,六百两黄金只相当于太平时期的十万钱,这也不算少了。
当然,让王庾受这么重的伤,赔多少都不够。
李渊一脸不情愿的表情:“那好吧,既然你这么为房国公着想,我就答应你了。”
下一刻,李渊转向苏威,笑吟吟道:“房国公对此还有什么意见吗?”
苏威:“......”
他还能有什么意见,好话丑话都让他们两说了,他要是再反对就显得他不厚道仗势欺人了。
苏威咬牙道:“没意见。”
王庾一脸牲畜无害地望着苏威,软软糯糯地说道:“若是房国公没有这么多钱,换成粮食也可以。
“您不知道,朝廷拨的军费迟迟不到,唐公拿自己的钱去贴补军费,如今,唐国公府已经捉襟见肘,再过些时日,我恐怕也要出去找活干了。”
李渊眼角狠狠地抽搐,这丫头,说的虽然是事实,但也没必要说得这么惨吧?他再潦倒,也不至于让她一个小丫头出去干活。
不过,这样旁敲侧击,也能督促苏威帮他催一催军费,还能让太原的百姓知道他的辛苦和仁义。
王庾又道:“房国公,您看您是给现银呢还是现在去您府上取?
“啊,今儿天色已晚,不如您写个欠条,我明儿再派人去您府上取,如何?”
李渊板下脸,呵斥道:“胡闹,怎么能让房国公写欠条呢?房国公是耍赖的人吗?
“再说这么多人都听见了,房国公怎么会耍赖呢?
“他既然答应了赔偿六百两黄金,就一定会分文不少地赔偿给你。”
调转脸,笑呵呵地面对苏威:“房国公,你说对吗?”
“......”
苏威的脸色已经不是难看所能形容的了,简直就像是吞了一只苍蝇,吐不出,又如鲠在喉,堵得心如刀绞般疼。
好半晌,苏威才压下心中的怒火,话从牙齿缝中挤出:“唐国公所言甚是,我苏威言出必行,既答应了赔偿,就一定会分文不少地赔给你们。”
“明日,请唐国公派人来我府上取。”
丢下这句话,苏威带着人扬长而去。
苏亶磨蹭着走在后面,看见李渊他们还在里面,就小声地吩咐了亲随几句。
王庾长吁了一口气,精神一放松,所有的疼痛就席卷而来,头晕目眩,身子往下倒去。
“小庾儿...”
李渊眼疾手快,及时抱住了王庾。
王庾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往李渊的怀里钻,悄悄地将一个东西塞进他的怀里,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这是我从苏亶身上...搜出来的...”
话音未落,就晕倒在李渊的臂弯中。
感受到怀里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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