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认真的?”徐英荣怔怔然地道,一时竟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才行。
阮玉涵斩钉截铁地道:“他不负我,我不负他!”
“老七!”
阮玉涵拱手道:“徐大哥,多谢你款待我俩,不过我打算快些带晓阳去见我父亲,以免家中还为我四姐烦扰忧愁,”
徐英荣深深地吸了口气,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怕是另有别因吧。”
再稍稍想一想,徐英荣便怀疑徐英华把他通知阮尚书的事情告诉了阮玉涵。若不然阮玉涵这么急匆匆带江晓阳去见自己的父亲,图什么呢?
“还请徐大哥看在我与他都还年轻,但已彼此认定的份上。”
这事到底是阮玉涵的家事,若他执拗不肯听话,徐英荣又能说什么呢?
“好好好。”徐英荣挥手道,“你自该回家告知你父亲。你别忘了你父母平日里如何疼你宠你,如今可千万不能为一个外人伤了他们的心。”
阮玉涵微微一怔,道:“我尽量不让他们伤心。”
若真让他们一点都不伤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真的那样,伤心的怕就是他想永远捧在手心里的人了。
徐英荣“放过”他们自然不是真想成全他们了,他只是寄希望于阮玉涵的父母。
阮玉涵与江晓阳两人登上了马车,徐英荣目送他们而去,那目中面上,全是散不开的忧虑。
“你爹凶吗?”
“不凶。”
“你娘凶吗?”
“不凶。”
“你哥哥姐姐凶吗?”
“都不凶。”阮玉涵直接吓唬他道:“你再干扰我驾车我就把你塞进马车里去。”
江晓阳第一次坐在车外呢,正是新奇的时候,闻言终于不再说了,但是靠在他身上,总是要往他的肩膀上钻几下、抱几下他的腰。
出了徽州至官道,这一路上行人虽有,但大部分没看清楚他们俩就过了。
阮玉涵带着江晓阳招摇过市,往长安城进发,这一路上也不知碰到多少武林人士——阮玉涵在江湖之中名声自然极大,但是又看见他身边依偎着一个少年……
哦,应该是看错了。
他知交满天下,长安附近更是数不胜数的亲朋好友。不少人见到他时惊疑不定,想要上前打招呼吧,看见江晓阳又忍不住犹豫。
那是谁?那是什么情况?
哪怕没几分眼力没多少经历的人都看得出来,阮玉涵和那少年关系暧昧,这断袖分桃龙阳之事……
他,他这么高调的吗?
阮玉涵都驾车至阮府了,竟没多少人敢上前打招呼,反倒是许多人小声嘀咕,意思是难道他们认错人了?
阮玉涵神色如常,有人打招呼,便冲他回礼一笑,他的朋友得到了回应自然确认这就是阮玉涵,然而阮玉涵为什么会和一个少年依偎着回来……
也许是阮家又有个什么远房亲戚的。
对,一定是!
徐英荣的信比阮玉涵要快到阮家。
阮父看了信之中,自然是大惊大怒。
阮母问他出了何事,阮父便把信给了她,意思是阮玉涵不学好,终于爱上比三教九流还不如的末流。他不许他宿娼狎妓,没想到他竟然玩起了男人!
“我便说他那个fēng_liú之名不好!你还硬说此fēng_liú非彼fēng_liú!”
阮母哼道:“fēng_liú本就没有下流的意思,你们男人将它变作了这个意思,到头来还怪它名字不好听。”
阮父道:“你看看你看看!他fēng_liú出了个什么下场?竟然玩起了小倌!”
“啪”地一声,将信拍在了桌子上。
阮母道:“这……玉涵应不是那样轻浮浪荡的人,你不如等他回来,再问问是不是误会……”
“什么误会?”阮父冷冷道,“徐家老大寄来的信,他们交情那么好,若无确切事实,会把信寄到他老子的头上?”
阮母还要再说。
“七少爷回来啦!七少爷回来啦!”门房小厮飞奔而来报信。
阮母面上一喜,道:“回来啦!”
阮父却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冷冷道:“回来得好!”拍了拍衣服,冷笑道,“我倒要看看,这个逆子怎生解释这一封信!”
阮母想要拦住阮父,但是阮父却道:“慈母多败儿,你现在若不好好管教,还不知道他要惹出什么事来!”
“你给我冷静一点再去!”
“不必冷静,我就这么去!”
“哎呀!”
“哎呀你拦我干什么?”
“七少爷过来啦,老爷夫人,他们已经进了角门!”
阮母便道:“那不是很快就要过来了?”扯住阮父的衣袖,道,“你给我先把衣冠整了!”
阮父当真停下来理了理衣冠,毕竟方才拦推之中,弄乱了些衣服……
“刚才报信的小厮说他‘们’?他还敢把人带回家里来?!”
阮母给他理衣服,并不接话。
“他要是真敢把人带回家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爹,娘。”阮玉涵和江晓阳过了拱门,走向院中。
阮母当即露出一个笑来,回头,道:“玉涵,你回来啦?”
阮父则是立刻道:“逆子快点滚过来,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一抬头,就看见阮玉涵身边站了一个他见过不下十次的人……
却见江晓阳抱住了阮玉涵的手臂,踯躅了一下:“爹,娘。”对着阮父阮母点头。
阮母微怔,阮父话说到半天卡住了忘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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