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涵咳嗽一声,低声道:“你现在还得喊伯父伯母。”
江晓阳“哦”了一声,然后不好意思地笑笑,对阮父阮母再度点头:“伯父,伯母。”
阮父:“……”
阮母:“……”
阮玉涵道:“爹,娘,咱们进去说吧。”
阮母堪称是把阮父拉进去的,而阮父面上惊疑不定,半天也没敢往深处去想。
阮玉涵请阮父阮母上座,为他们端了两杯茶来,阮父阮母接过了茶,但仍看着他,阮玉涵把衣裳下摆一撩,“砰”地一声跪下了。
“玉涵!”阮母当即站了起来。
江晓阳想把他拉起来,阮玉涵摇了摇头,弯腰低头道:“不孝孩儿回来了,向爹娘请罪。”
阮父手里的茶杯“哐唧”一声落地:“逆子——!”
江晓阳便也随他跪下,然后,还往阮玉涵那里蹭了蹭。
阮父本来有一腔的话想骂!!可是江晓阳这么一跪,他所有想骂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阮母不知道江晓阳的身份,站了起来,又坐了下去:“玉涵!”她摇头一叹,“你,你怎么能把人带回家里来啊!”暗示地往阮父那边使了一个眼色,“断袖龙阳还把人带回来,这不是气你父亲吗?”
阮玉涵道:“事有突然,的确让父母受惊。只是……”他顿了一顿,还是接下去道,“我想这件事情必须得告知父亲母亲,还请您老成全孩儿。”
阮父站了起来,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江晓阳道:“伯父,我与……我与你的儿子两情相悦,还请您成全我们。”
阮父一个趔趄,阮母连忙上前扶住他,阮玉涵本已倾出半个身子,但见阮父很快站直,拍桌子道:“你们胡闹!”
江晓阳缩了缩脖子,阮玉涵揽了一下他的肩膀,很快放开:“对不起,爹,我们没有胡闹。”微微吸了一口气,续道,“六王爷那里,我与晓阳,也会告知的。”
这件事怎么竟牵扯到六王爷了?阮母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阮父却已道:“逆子,你和他,你和他——?”
阮玉涵道:“爹!”他弯腰磕头,磕了三个。
阮母拉住阮父道:“非年非节,何必闹成这个样子?”
阮父道:“你可知道他闹出了什么事来?”他指了指阮玉涵又指向了江晓阳,胸口剧烈起伏,好半天才愤愤将手收回。
“老爷……”阮母担心地道。
“小侯爷,逆子胡闹,我在这里为逆子赔罪!还请小侯爷多多见谅,饶恕我这逆子大不敬之罪!!”阮父竟然神色一整,弯腰低头,向跪在地上的江晓阳行礼。
阮母诧异地看向了江晓阳,却见江晓阳挨在阮玉涵的身边,道:“伯父不必多礼,我与玉……与玉涵情投意合,还请您,您老成全!”
说出这一句后江晓阳面红耳赤,皆因他早先从未喊过阮玉涵的名字,这一下喊了“玉涵”两个字……他偷眼去瞄他,阮玉涵也正垂首往他这边看来……
阮父见他二人挤眉弄眼,更是生气:“我阮府门第不高,高攀不起侯爷这等皇亲国戚——!”
“爹!”阮玉涵出声。早先阮父给江晓阳行礼便已有撇清关系的意思,如今说得更加不留情面!
江晓阳却是道:“我不用你们高攀啊。”他道,“我与将来的夫人必然身份有别,但是,只要喜欢,他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关系?我不介意,也会让父王不介意的。”
阮父气得一颤,摆明了挤兑之言他倒似全然听不出来一般!他竟还理直气壮地认为他阮家高攀不上侯府!若论名声,论清白,明明就是这小侯爷配不上他家儿子!
阮母更是诧异地道:“玉……玉涵!你这是要嫁——不是,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阮父道:“竟然出了如此忤逆,莫非我在朝中做事未曾尽心,平日又不曾恪守道义,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阮玉涵道:“爹,此事都是孩儿的不是,您千万别认为自己犯错,若不然孩儿愧疚弥深,实在不孝!”
“你既认为你现在不孝,那就给我站起来,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阮玉涵垂首道:“对不起爹,孩儿……这次是认真的。”
从小到大阮玉涵都是一个倔脾气!阮父一直认为是自己夫人把他宠坏了,但因为阮玉涵在江湖之中闯出老大名声,也让他老怀甚慰——现在倒好了!早知道便让他和老大老二一样进入朝堂!也免得沾染上这等歪风邪气,还和小侯爷搅和在了一起!
且不论他们两人是龙阳断袖,光是这名声,这身份,他也万万不会答应他们在一起的!
“你若是冥顽不灵,就给我去祠堂跪着!”阮父厉声道,“你在那儿好好看看我们阮家的列祖列宗,再想想今日这一番作为可算对得起他们?”
“老爷!”
“不许说情!”阮父打断了阮母的话,“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再滚回来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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