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我等奉蓟王《衣带诏》,‘诛二戚,清君侧’。便以党魁为先。今蓟王就藩,群雄无首。乃至二戚相争,祸乱朝堂。”
言及此处,袁绍这便道明心意:“我有一席肺腑之言,请君细听。”
“本初且说来。”曹操答曰。
“蓟王身中奇术,灵台受创。若如,道人史子眇那般,长睡不醒。恐非社稷之福。无蓟王临朝,二戚再无掣肘,不出数载,必有一战。血流成河,旦夕之间。试问朝中上下,能力挽狂澜,再续国祚者,舍我等其谁?”
“此其一也。”见二人无语,袁绍稍作停顿。
“其二又如何?”孙坚追问。
“若蓟王转危为安,重掌朝政。我等拨乱反正,重立合肥侯为帝,亦无可指摘。那时,无论蓟王辅佐何人为帝,我等皆欣然领命。此其二也。”言下之意,只需坐实《废帝诏书》乃矫诏,合肥侯并未被废黜。重立为帝,自是顺理成章。即便蓟王醒来,亦无可指摘。
“可有其三。”曹操再问。
“洛阳八关,固若金汤。先有黄巾祸乱八州,后有白波、黑山等,继而为患。豪强大姓,结墙自保。乃至关东大地,坞堡林立。州郡残破,民不聊生。江南宗贼之患,亦是自取其祸。若坐视天下纷乱,我辈却讳疾忌医,束手无策。岂非助纣为虐。此其三也。”此才是关键之所在。洛阳八关锁固,二戚屯兵京畿,关外群雄,束手无策。今时今日,众人在洛阳,皆处下风。唯有跳出八关,重返关东,方能与二戚相争。
孙坚抱拳道:“若坐实矫诏,坚愿助一臂之力。”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曹操亦言道:“操,亦愿助一臂之力。”
“得二位相助,何愁大事不成!”袁绍大喜。
袁绍今日之举,大有深意。曹操父曹嵩,今为太尉。曹操又为兖州牧,与豫州牧孙坚,同扼河南之地。乃《衣带诏》盟中,实力最强之外镇。只需得二人相助,盟内余下人等,自当群起响应。
袁绍出身汝南,宗族势力,盘根错节。今袁氏为合肥侯夫人。只需合肥侯重登大位,袁氏贵为外戚,袁绍必为大将军。执掌关东权柄,指日可待。蓟王不醒,蓟国难过河北。即便蓟王苏醒,有大义傍身,蓟国雄兵,无诏亦不敢轻易渡河南下。
前提是,《废帝诏书》坐实矫诏。
曹操言道:“党魁既已知晓。料想,不日当邀我等密商。”
“《衣带诏》之初衷,本为除二戚之患。不料变生肘腋,蓟国归国,难以为继。先前,后将军兼领并州牧董卓,还恐我等各自散去,就此作罢,被人各个击破。今忽见转机。”袁绍叹道:“果然,天佑大汉。”
三人心似明镜。焉能不知时局之波橘云诡。或一步登天,或一步直坠深渊。《衣带诏》早已外泄,二戚之所以熟视无睹,置若罔闻。只因胜负未分。故需大肆结党,丰满羽翼。一旦分出胜负,何董二人,无论谁人笑到最后。新仇旧恨,皆会一笔清算。
那时,凡与《衣带诏》牵连者,必身死族灭。斩草除根,无有例外。
内忧外困之下,忽知《废帝诏书》系矫诏。将心比心。袁绍等人,焉能不喜出望外。
所谓“师出有名”。
先帝赐加黄钺。授蓟王攻无道而伐不义。
然众人秉持大义,重立合肥侯为帝。东迁辟祸,共护大汉国祚,何罪之有?
于是乎,于礼于法,皆无可指摘。即便蓟王苏醒,面对二日并天之时局,亦需谨慎以待。
一言蔽之。时至今日,唯有将合肥侯重推大位,远离京畿二戚盘踞之地,方能避祸消灾。
果不其然。
又过数日,党魁平乐会,如期而至。
董重、王匡等,“衣带盟”悉数与会。席间党魁屏退左右,将《废帝诏书》一事,和盘托出。
与会众人,无不震惊。
董卓抱拳道:“敢问少府,此事有几分真假。”
“当十之八九。”张俭亦窥破一切:“我已暗中查验。灵台内藏诏书仍在。然尚书台却无此诏。”
“这……”虑及曹节、程璜,先后辞世。已死无对证。董卓心领神会:“如此说来,合肥侯仍是汉帝。”
“《废帝诏书》既出黄门矫诏,合肥侯自无需奉诏。然少帝继位,已成定局。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我辈该如何行事,诸君可有高见。”
“自当拨乱反正,激浊扬清!”陈留太守张邈,掷地有声。
引座上众人,纷纷附和。
“公节,因何无言?”党魁忽问。
正闭目养神,不置一词的河内太守王匡,闻声睁眼:“窃以为,合肥侯‘奇货可居’也。”
“哦?”党魁深长一笑:“愿闻其详。”
王匡“轻财好施,以任侠闻”。故说话亦直来直去:“蓟王昏睡不醒,《衣带诏》险前功尽弃。二戚争相拉拢,我等左支右绌,难以自顾。眼看离间计成,你我皆死无葬身之地。岂料否极泰来。只需拨乱反正,共助合肥侯登基。则《衣带诏》之危可解。于国于家,于人于己,皆有大利。”
“好一个‘奇货可居’!”陈留太守张邈,亦领会:“合肥侯今在关东。南都宛城,乃今汉龙兴之地。天下名城,且宫殿齐备。何不助合肥侯于南阳称帝。”
见众人皆看来。南阳太守袁术,志得意满:“南阳乃四都之一。繁华鼎盛,不弱京畿。城中行宫,只需稍作修缮,当可为新帝所居。”
“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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